第1章 被賣了(1 / 1)

“夫人,您買我吧,我什麼活都會幹的!”

我跪在地上,朝著麵前來來往往的婦人磕著頭,因為著急,我磕的又快又用力,很快額頭上就變得血肉模糊,頭腦一陣眩暈。

一天前,我還是這汴京城裏樂營的琵琶伎,一天後,我在這人市磕頭賣身,這都是因為那黑心的教管嬤嬤。

事情的起因還得從前幾日萬壽節說起,官家夢見紫微星照耀並有九星環繞,欽天監稱為祥瑞之兆,還說了例如皇室子孫綿延昌盛,天下風調雨順,糧食豐收,百姓安居樂業,能得吉兆,說明陛下是千古明君等等一係列好聽的話,哄的官家龍顏大悅,當即下旨減稅三年,且大赦天下。

不僅如此,官家為了體現仁德,此次特地加了一條:凡因祖之罪沒入賤籍者,可自贖。

我是在樂營裏出生的,我母親生我時出了大紅,還沒來得及看我一眼就閉眼了。在樂營裏我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的,直到懂事了被分配到琵琶營,那時琵琶營的教管嬤嬤是李嬤嬤,她把在這裏的每個樂人都當成自己的女兒般教養,告誡我們要懂得藏拙,因為太過出色的樂伎最後都沒什麼好下場。我牢牢的記下了李嬤嬤的教導,也因我最為乖巧聽話,嬤嬤也最為疼愛我。

隻可惜10歲那年,李嬤嬤也生病去世了。後來的楊嬤嬤極為嚴厲,不允許我們有一點休閑,動輒就是打罵淩辱。楊嬤嬤嫌我技藝不好,說我空有一張臉,每次都讓我去做一些粗活,不讓我吃飽飯。

我也想過露出自己真實的能力,打打那個楊嬤嬤的臉,可是李嬤嬤的告誡一直回蕩在耳邊,隔壁歌舞營的香秀也說我保持現狀就好。

秀香同我祖籍都是蘇州的,都是因父罪母親被改為賤籍,在樂營出生的我們一起長大,感情很要好。不過她長的國色天香,歌喉也是一等一的好,去王公貴胄府上演出完了還總是能得到打賞,因為整個樂營的人都會敬她三分。

我不知道她得到了如此多的好處,為何提醒我不要漏了本事,楊嬤嬤眼裏琵琶彈的亂七八糟的我可是從沒有登台表演的機會。可是看著秀香眼裏的悲傷,我也隻能將肩膀借給她。

這次能夠贖身,也全都是靠秀香。我跟秀香一起贖身,等我們出了樂營的大門,隻看見一輛貴氣的馬車等候著,秀香眼裏噙著淚說,雖有官家聖旨,可是要脫籍也絕非易事,之前她去恣王府演出,總是被府上世子騷擾,雖然不願,卻也沒有辦法,好在跟了世子起碼能夠脫籍。

“所以我總是羨慕你,”秀香擦了擦眼淚,“起碼我也是個通房,.......我以後的日子怕是沒什麼指望了,你要替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下去。”秀香上了馬車,漸行漸遠,而我轉身走了沒幾步,就被一棍子敲暈。

我是在一個小黑屋裏醒來的,屋子裏有幾十個女孩,跟我一樣手腳都被綁著。地上有不少碎瓦片,我正拿起一個準備把繩子割斷,就進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大漢,把女孩們往屋外的木籠裏趕,一個木籠裏裝有七八個女孩,擠的很。為首的男人吹著口哨趕著驢,心情很是愉悅。

“我說,這批裏麵有不少漂亮的妞啊。”一個有些禿頭的男人扭過頭色咪咪的看向我。

“要不是得賣到勾欄,老子早就自個兒爽了先了。”

幾個男人說著葷話,我則是瞬間領悟過來,這是剛出虎穴又進狼窩啊。我得想法子逃,我不能辜負秀香的一番心血。

想到這裏,我偷偷的用手裏的瓦片割著麻繩,終於在老鴇給錢的時候將繩子割斷,轉身要跑,可是腳下一個踉蹌狼狽的摔倒在地。

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好消息是我沒有被賣入青樓,壞消息是摔倒的時候我的臉擦傷了。

人販子不肯放過我,就把我帶來了人市,想著把我賣給哪個人家做奴回回本。隻可惜那些人看我身材嬌小,幹不了什麼活,都不願買我。此種情況,我似乎已經看到了我的下場,要麼被這些人帶在身邊日夜糟蹋,要麼就是被糟蹋後拋棄在荒郊野外。

恐懼讓我後背發涼,渾身發麻,為了求得一條活路,我隻得賣力磕頭,磕到我渾身無力,頭腦發脹,整個人蜷縮在泥土地上。

“這小姑娘真是可憐。”幾雙繡花鞋出現在我的眼前,為首的一雙不僅樣式複雜,還有金絲。

我眼神向上移,隻見一個貴婦人背著日光,眼波流轉。

我心裏升起希望,爬起來,向麵前的人展示著自己的手,“夫人,我,我能幹活的,你看,你看......”

額上的鮮血流到眼睛裏,模糊了我的視線,我也顧不及了:“我吃得也很少,不會浪費糧食的。”

婦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旁邊的幾個女孩,朱唇輕啟,她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