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工第一天。
我趴在櫃台上,百無聊賴的打了個哈欠。
監工第二天。
我坐在櫃台上嗑瓜子。
監工第三天。
我跟街上流浪的狗子打成了一片。
“來大黃,這塊你的。”
“旺財別搶,別急,狗狗有份。”
我拿著頭天晚上啃完的大骨頭,蹲在店門口喂狗子。
這三天跟工人聊天,我這才知道這原來是他自己府裏的工人,真不明白他自家的工人他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還要監工,這不是白送我錢嘛。
不過這楊子旭家還真是家大業大,家裏又是賣米的,還有建造工人,還有這好好的現成的店鋪,非要大改造,說不缺錢,哇塞什麼時候我也可以這麼豪氣說出這句話。
“都叼去吃吧,我不缺骨頭。”沒辦法,我隻能對狗子說了。
如今春季將過,店鋪裝修大概要到立秋左右才能完工,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天氣逐漸炎熱起來,雨水也多,我坐在店鋪外的台階上,伸出手,冰涼的雨水滴在手上,驅散了一絲燥意。
晚上,我興致盎然的彈了一首《廬州月》,每次我彈琵琶,妧妧都會在旁邊饒有興致的聽,可是今晚她卻有些悶悶不樂。
“小丫頭怎麼了?”我停下動作,摸了摸她的腦袋。
“姐姐,你覺得容奕會喜歡什麼禮物?”妧妧仰著腦袋瓜子問我。
容奕,是她喜歡的男孩子的名字吧。
“這個姐姐也沒有經驗,不過都叫容奕了,送什麼都很容易開心吧?”
“哎呀姐姐,你就別取笑我了。”
“禮物這個東西,心意最重要了,當然也要有用。我看他練箭的時候挺努力的,應該是很喜歡射箭吧。”
“對啊對啊,騎射他都是滿分呢,教練都誇他是天生的好苗子,說不定以後可以做將軍。”
小丫頭腦袋上不斷冒出愛心泡泡,儼然一副小花癡的樣子。
“那你可以送他金瘡藥什麼的,雖然他家應該不缺好的金瘡藥,不過心意嘛,而且也可以體現出來你很關心他。”
“對哦,我怎麼沒想到,不愧是姐姐,真厲害。”
“哼哼,那當然,我吃過的米比你吃過的鹽還多呢。想要拿下區區一個十幾歲的小少年,不在話下。”
“姐姐你剛剛彈得什麼曲子,我要聽我要聽。”
“行吧,那我勉強再彈一遍。”
今晚月色好,一曲《廬州月》也煞是應景。
“姐姐,我聽說江南可美了,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江南憶,其次憶吳宮;吳酒一杯春竹葉,吳娃雙舞醉芙蓉。早晚複相逢。是不是這樣?”小丫頭一臉的向往。
“我也沒見過,不過前朝皇帝六下江南,大抵是真的很好看吧。”雖然是蘇州人,但我從出生起就在汴京城長大,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回去那蘇州老家,看一看故土風景。
“對了,你要給你的小意中人買禮物,零花錢還夠嗎?”
“夠的,姐姐平時給我的零花我都攢著呢。”
“不夠跟姐姐說。”
“嗯!我去睡覺啦,明天有小測,我得早點去學堂溫書。”
“算了,我也沒事可做,洗洗睡。”
半夜,我正睡得香呢,迷迷糊糊的好像聽到一陣敲門聲。隻是我意識尚不清醒,以為是做夢。又眯了一會兒沒睡著,困意慢慢消散了才發覺真的有人敲門。
打著哈欠端著燭台,“來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