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河流橫穿在兩岸之間,岸邊栽種了一棵楊柳,柳絲隨著微風輕拂水麵,泛起陣陣漣漪,猶如一幅流動的水墨畫卷。
幾艘烏篷船在楊柳樹前停下,幾個書生打扮的人有說有笑的上了岸,進了一間茶鋪。
陳氏茶鋪。
“老板娘,來一壺紅果飲,一碟一口酥,一碟碧澗豆兒糕。”
“好嘞,馬上來。”
我熟練利落的製出一壺紅果飲,端上果子。
“你們的茶和果子。”
我的茶鋪不大,院子裏和樓上都擺了三張桌子。
雖然茶鋪簡陋並且略微偏僻,好在蘇州的文人墨客們都喜歡這種蓬門今始為君開和往來無白丁的意境。
時間過得好快啊,沒想到這已經是我來蘇州的第六年了。
不知道妧妧還會不會整天念叨我,明明說好隻在這裏待三年……
六年前,官家病逝,長公主以幾個皇子尚且年幼為由獨掌皇權,可惜不足半月便被侍從發現猝於睡夢之中。
所有太醫一致判定長公主死因為操勞過度。
此時正值朝野動蕩之際,就在某封地的郡王揭竿而起,帶著三千精兵在朝堂上稱帝之時,一萬禦林軍簇擁著失蹤已久的太子出現,他身後則是明光王和溫肅等人。
先帝畢竟沒有廢太子,如今太子已回宮,登基乃是理所應當。
能夠調動三萬禦林軍的虎符一直都由先帝所有,先帝駕崩後便由長公主代為保管,不過長公主寵愛某人,他想要拿到虎符輕而易舉。
饒是如此,郡王知曉自己已是死路一條,臨死反撲放了一冷箭,聽說是被溫肅擋下了。
再後來就是太子登基,該封官的封官,該進爵的進爵。
一切塵埃落定,溫肅也派人來接家人進京。
溫肅中箭這事兒也是聽官家派來的宮人說的。
官家為了嘉獎他的忠心,特地派了身邊的公公前來慰問。
那時不管認不認識,有無怨仇的人都要來祝賀一番,來往恭賀的人都快要把我們家門檻踩爛了。
“溫大人虎父無犬子啊,溫尚書忠心護主,官家甚是懷念感動,這不特地讓咱家來接您們進京了。”
“公公客氣,此乃溫府祖訓也。不知犬子傷勢如何?”
爹聽到溫肅受傷後整宿整宿睡不著,這下整張臉更是皺在一起,蒼老了十多歲的模樣。
有德公公麵上抹著白粉,甩了甩捏著的蘭花指。
“官家已命太醫院判用最好的藥材給溫尚書養傷啦,溫大人不必擔憂。
我看日後兩位小公子也是飽讀詩書,才德兼備,前途無量啊。溫府日後定會是京城一大權貴的。
以後咱家還得多多仰仗溫大人了。”
有德公公說話時一直彎著背,笑的臉上的粉簌簌的掉。
“公公客氣了……”
我跟三小隻貓在牆角偷聽。
我:“溫肅受傷了?”
溫幕、溫宿、妧妧:“啊!傷勢如何?”
我:“噓。用最好的藥養著了。”
妧妧:“嘿嘿。我聽到那死娘娘腔說我們以後有大宅子住了!我可以跟姐姐一起睡大床咯!”
溫宿:“你就知道大房間。大哥做了什麼官?”
溫幕:“二品戶部尚書!大哥好厲害!”
我們正在牆角嘰喳不停,那邊話鋒一轉,有德公公提到了我。
“聽聞溫大人有一溫柔賢惠的幹女兒,不知咱家可否跟小姐說上幾句?”
“公公請稍等。”
爹清了清嗓子,衝著牆角喊了一聲:“若若,你來一下。”
“突然叫姐姐過去幹什麼?”
“是不是官家要賞賜姐姐?”
“這麼多賞賜,我們家不是會很有錢?”
我抬手給了這三隻一個爆炒栗子,然後整理了一下儀容款步走了過去。
“見過公公。”
“小姐客氣。溫大人先去收拾行李吧,咱們能盡早啟程那是最好,溫尚書想你們的緊呢。
小姐,咱家有幾句交代,可否借一步說話?”
“公公請。”
眼看著爹拎著三隻走進屋裏,有德直起了腰背,眼睛滴溜溜的上下打量著我。
“公公有何吩咐?”
聽說這是伺候官家的大太監,也不知是官家有事同我講還是溫肅托他給我帶話。
我不由得想入非非。
如果是溫肅帶話,他會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