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李常心實在是有些煩躁。
日複一日的輪回,他看了太多太多。
市井的吵鬧;小販的心思;閨房的趣聞;隨意的謠言。
他看過賣魚的小販兒子高中,再到衣錦還鄉。
也看過小販的孫子,再次高中,結果因為貪腐落得了個滿門抄斬,他爹一輩子的好名聲就毀在了他的手上。
更有乞丐拐人,打斷手腳,讓其行乞的。
還有風雪天,一乞者撿到孤兒,撫養其長大,再到孩子高中的。
種種的一切,他並不知道這裏麵有啥關聯,甚至他都快忘了為何會出現在此地。
直到,也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春秋。
.......
一天,一個瘋了一般的漢子,急速的衝向城門,他從周圍的人身上直接衝了過去,透過了一個又一個人。
他來到了城門口。
前腳踏出城門,還未落地,一轉眼,他又出現在了曾經那個賣魚小販的門前。
他熟練地和身邊路過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但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十分有默契的忽視了他。
霎時間,他看見了一個好似頗為熟悉的身影,本能的向前,從背後輕拍那人左肩。
不出意外,這一次他的手掌再一次穿過了那人的身軀。
見那人直直的漸行漸遠,那「瘋了的漢子」蹲在了地上,開始思考起:「他到底是誰」?
河傾月落,又是一夜的宵禁,沒有人喧鬧的市井攤位,此刻就留下瘋漢子一人蹲在原地久久未動。
他好似在思考,又好似沉沉睡去,就好像在補著他多年未做的夢一樣。
.......
又是一年冬天,原本成為石像的漢子突然裂開了。
一個孩童從石像中蹦了出來,他走路蹦蹦跳跳的,手中拿著一串糖葫蘆,顯得分外可人。
身邊突然一個黝黑的漢子大跨步的跑來,嘴裏還念念有詞。
“二狗,不許跑!”
被喚作二狗的孩子先是一呆,瞬間一陣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湧現在其腦海。
他叫司徒問學,一家都是莊稼人,父母希望家中能出一個舉子,但又苦於家中沒有「學問」,故稱問學,取虛心好學之意。
但他本人確是一個一心種地,不喜舞文弄墨的莽撞人。
奈何生的嬌貴,身子骨實在太弱,故此得獲小名,二狗!
今天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逃學了,拿著嫂嫂給的兩塊銅板,他在市集上就買到了一串他最愛的糖葫蘆。
眼前,這個衝向他的漢子,就是他的大哥,司徒大力,樸實無華的莊稼漢的名字,好在人如其名,天生大力。一個人能耕三個人的田。
正是因為有了一個這麼能幹的大哥,家裏也算過的衣食無憂,司徒問學從小就聽著周圍的鄰居誇著他大哥長大。
每每有人聊起,總有人提起他大哥的能幹,誰家小姑娘要是嫁給他,那是必然要享福的。
就在這種耳濡目染下,這個叫司徒大力的莊稼漢就成了他心目中的榜樣,遠超那些什麼衣錦還鄉的老學究。
一想到那些老學究的酸腐勁,司徒問學就一陣激靈。
但眼下,司徒大力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碩大的身軀近距離下竟遮的這日月無光。
陰影下的司徒問學思思發抖。
完了,這次大哥肯定又要發火了。
“二狗!”
那壯碩的男子咆哮道。
司徒問學也不敢回話,直愣愣的站在那,他現在無比的後悔,剛剛沒有率先跑路,而是在這莫名其妙的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