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韓忠衛的想法,此次完顏襄與劄木合之間的戰爭,最好是劄木合取勝,但劄木合也得大傷元氣。這樣劄木合在最後一怒之下大舉進犯金國,才能真正的讓他們兩敗俱傷,自己也才能做到坐收漁翁之利。
可是韓忠衛遠在鳳翔府,要精準的控製著戰爭的步伐和成敗,實在有些困難。戰爭的勝敗並不會因某個人的意誌而轉移,雖然韓忠衛掌握著他們最終取勝的關鍵:火器,可是他也能隻盡人事聽天命。劄木合若是真要被完顏襄打敗,那也隻能怪劄木合是料泥巴扶不上牆。
在草原之上,那是劄木合的主場作戰,就算完顏襄有五十萬大軍,劄木合隻要先集中兵力將克烈部搞定,完顏襄就成了無根之樹,無源之水。
韓忠衛將杜杲和辛棄疾都召來,金國出動五十萬大軍,這幾乎是將金國所有能動用的兵力全部集中了起來,如果在蒙古失利,對金國來說將是一件很悲慘的事。
“王爺,我覺得劄木合如果真的一開始就消滅了克烈部,完顏襄肯定馬上就會被嚇回去。”杜杲緩緩的說道。
“為何?”韓忠衛訝然的問,但一轉眼,他即明白了過來,“完顏襄也知道自己身上肩負重任,寧可不勝也要保住實力?”
“然也,克烈部可是有十萬大軍,論戰鬥力,絕對超過二十萬金兵,如果克烈部被劄木合很容易就戰勝,完顏襄還敢攻打劄木合麼?恐怕就算是完顏襄再厲害,也不敢拿金國的國運來賭吧。”辛棄疾微微一笑,對韓忠衛的反應之快也是極為驚訝。
“如果劄木合與克烈部‘兩敗俱傷’呢?我想完顏襄哪怕再想保存實力,他也不會放過這樣千載難逢的良機吧。”韓忠衛微微一笑,完顏襄想要穩妥,那就給他穩妥。坐收漁翁之利的事,每個人都是很喜歡做的。
“兩敗俱傷?”杜杲眉頭緊緊的蹙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開來,因為他已經聽出韓忠衛所謂“兩敗俱傷”的真正含義。
“此計大妙,隻要完顏襄確信劄木合與克烈部是真正的兩敗俱傷,他就一定會兵行險招,要不然他五十萬大軍去草原幹什麼?總不會是去遊覽風光吧。”辛棄疾嗬嗬一笑,也是轉眼間便明白了韓忠衛意思。
“隻是劄木合有可能在短期內內徹底打敗克烈部麼?”韓忠衛望著杜杲問道,杜杲在劄木合的部落裏待了好幾個月,在劄木合統一蒙古時,他也親眼目睹了劄木合的實力,這個問題他最有發言權。
“如果克烈部還是由王汗當家,也許劄木合會費一番功夫,但現在是由那個好大喜功的桑昆當家,他正看不慣劄木合呢,肯定沒有問題。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我們也得在一旁協助。畢再遇這段時間在黑城正無聊透頂,要不讓他去一趟蒙古都城?”杜杲說的很篤定,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是麵帶微笑,他與畢再遇以前並不怎麼熟悉,他來到黑城時,畢再遇已經到中興府擔任西夏京師衛戍部隊的統領,而畢再遇回來後,他又來了鳳翔府。但上次在黑城,兩人已經見過麵,大有相見恨晚之勢,兩人都是一時喻亮的傑出將領,對當今天下大勢、護衛軍的統兵行軍足足討論了三天三夜,兩人有許多想法都是不謀而合,到最後已經有惺惺相惜之感。
“也許,另外護衛第二軍也可以回去了,正好由畢再遇率領進入蒙古。”韓忠衛微微頜首,他的護衛第二軍可是全部由克烈部的戰士組成,雖然隻有一萬七千多人,但經過新式軍訓,現在他們的戰鬥力與原先不可同日而語。如果護衛第二軍換上克烈部的服裝,相信隻要運用得當,一定可以給完顏襄一個天大的“驚喜”。
“護衛第二軍回去的話,勝數就更大了。”杜杲篤定的道,當初他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將克烈部的人單獨成軍,現在看來,這是一支奇兵,真正的奇兵,也許不用桑昆的配合,畢再遇都可以讓完顏襄吃個大虧。
原本護衛第二軍隻是韓忠衛用來削弱克烈部才成立的,沒想到卻在這個時期可以發揮他獨特的作用。一支全部由克烈部人組成的軍隊,就算是完顏襄比狐狸還狡猾,他也不得不上當。
畢再遇倒沒有韓忠衛他們所說的百無聊賴,事實上這段時間他一直在整編軍隊,原京師衛戍部隊、十萬左廂軍都需要整編成兩個護衛軍,而韓忠衛帶著護衛第一軍的十個師和杜杲等人去鳳翔府,將整個大後方的軍事全部交給了他,畢再遇這段時間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幸好京師衛戍部隊原本就是他的老部隊,整編起來相對簡單些,前期的工作基本上已經都做到了位,剩下的隻是讓他們適應新的身份便可。隻是左廂軍需要多花費一些時間,這幾個月畢再遇也基本上都是吃住在左廂軍的大營中。
如今有了朝廷政令的全力配合,整編起軍隊來要比原來杜杲整編黑水軍馬司要容易一些,對於這些兵卒來說,能吃飽,吃好,每個月還有錢拿,這已經讓他們心甘情願的效忠護衛軍。
何況他們進了軍隊之後,家人可以免稅,傷了、殘了,護衛軍還會照顧他們,就算是死了也沒關係,至少一家老小不會因為自己不在了而在生活上有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