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還有件事要稟報皇上,韓忠衛的火器款我們還有一半,近二百萬貫沒有付,如果韓忠衛見我們打了敗仗,竟然派人來催款,可如今國庫空空如也,甚不好辦。”完顏匡苦著臉道,本來他還想把自己府中多了一百餘人的討債隊說出來,但想了想,實在丟不起這個臉,話到了嘴邊,生生的咽了下去。
“韓忠衛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完顏璟怒道,可就算是如此,他還拿韓忠衛一點辦法也沒有,很多時候是他要求韓忠衛,而不是韓忠衛來求他,“對了,與劄木合議和之事,你可以派人與韓忠衛聯係一下,由他來調停最是合適不過。那個工部尚書田豐穀不是與韓忠衛有過交往嗎?就派他去,如果能將完顏珣一並要回來,就再好不過。”
“田大人恐怕不會去鳳翔府。”完顏匡苦著臉道。
“為何?”完顏璟訝道,自己說出的話就是聖旨,田豐穀長了幾顆腦袋,竟敢抗旨不遵?
“田大人也是身不由己,因為韓忠衛那批火器是由他經辦的,現在韓忠衛的討債人已經住進了他府上,吃住也與田大人一起,揚言沒有討到火器款就不回鳳翔,試想,這樣的情況,田大人還會去鳳翔府嗎?恐怕他真要去了,也是一去而不複返,定會被韓忠衛扣為人質。”完顏匡這絕對不是胡言亂語,依韓忠衛的性格,這樣的事他還真的做的出來。
“韓忠衛欺人太甚!”完顏璟怒罵道,但他一激動,口中就激烈的咳嗽起來,嚇得完顏匡連忙爬到他身邊,不停的給他拍著背。
“好了。”完顏璟抬了抬手,很快就順過氣來。
“皇上,正如您所說,韓忠衛就是一個見利忘義的小人,沒有足夠的好處,恐怕他不會調停大金與劄木合之間的戰爭。”完顏匡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這幾年韓忠衛從大金手裏賺到的錢以千萬貫記,可就算是這樣,還是沒有滿足他的貪婪之心,現在大金想要請動他出麵,難於登天。
“現在大金還有什麼是能令韓忠衛動心的?”完顏璟半晌後才緩緩說道,要錢,大金沒有,要權,韓忠衛不會在乎,他已經是西夏的太上皇,何況他手裏又有七座大金的州府,他的權勢真要論起來,不比自己小多少。
“微臣也不知。”完顏匡滿臉愧疚,其實他倒是知道一點韓忠衛野心,隻是要讓大金再送幾座城池給韓忠衛,這樣的話,他這個平章政事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的。
“這件事你還是交給田豐穀去辦吧,韓忠衛的錢,就從明後兩年臨洮府、鳳翔府、平涼府、慶陽府、延安府、京洮府、河中府的稅款中扣除,我相信韓忠衛定會答應的。至於調停之事,讓田豐穀回來之後再議。”完顏璟說道。
“微臣遵旨。”完顏匡見皇上說了這麼久的話,已很疲乏,連忙告退出來,他已經提了兩個兩名,剩下決斷之事,就由皇上自己作主吧。說出這兩個人名,完顏匡都覺得自己違了作為臣子之道,再讓他幫完顏璟作主定下誰來哪皇上,打死他也不敢啊。
完顏匡從皇宮出來,馬上就被朝中的大臣圍住,特別是工部尚書田豐穀和戶部尚書武都,兩人幾乎是哀求著完顏匡,讓他派人將自己府中那幫韓忠衛派來催款的人攆走。
“眾位大人無需焦急,皇上聖體躬安,大家安心去辦事吧。武大人、田大人,你二位跟我來。”完顏匡說道。
“完顏大人,你可得幫我作主啊,是朝廷欠了韓忠衛的錢,又不是我武某欠的,為何要派人住進我家?”武都等人都走後,立刻愁悶的說道。昨天晚上,他家也來了一幫子人,說是韓忠衛派來的催款人員,他讓家丁趕人,結果家丁反被趕進了內院,前院竟然被他們霸占,這讓武都當場一口氣沒上來,差點隔了屁。
“完顏大人,下官比武大人還要慘,今天早上下人準備的早點都被那些人一搶而光,到現在下官還餓著肚子呢。”田豐穀也是唉聲歎氣的說道。
“兩位大人無需愁眉苦臉,本官家裏也與兩位大人一樣,到現在本官也是腹內空空。剛才皇上發話,讓韓忠衛拿明年和後年臨洮府、鳳翔府、平涼府、慶陽府、延安府、京洮府、河中府的稅款抵扣,田大人,麻煩你去走一趟,讓他們立刻回去,否則我就會讓中都府的衙役去抓人了。”完顏匡說道。
“是,隻怕韓忠衛不會答應啊。”田豐穀苦著臉道,臨洮府、鳳翔府、平涼府、慶陽府、延安府、京洮府、河中府這七座州府的稅款,韓忠衛可以用交鈔來對付,而普天之下,除了完顏璟,可能就隻有韓忠衛最不缺這種紙幣了。而韓忠衛與大金的火器協議卻是用現錢結帳,韓忠衛隻收金、銀、銅錢,這就相當於那五萬枚火器和十五萬枚手榴彈,韓忠衛隻是換來了一堆紙幣而已,他當然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