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名為趙貴誠的趙與莒,被史彌遠暗中大力栽培,雖然趙貴誠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平民,但他卻似乎有著天生的帝王之術,在史彌遠的安排下,他的學問和見識進步神速,就連教授他的老師,也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他:“不凡”。
可就在史彌遠覺得萬事俱備的時候,他卻接到中都府的命令,韓忠衛隻給了他二個選擇,要麼是趙竑,要麼是他自己取而代之,這兩條,對史彌遠都是極為不利的啊。
“這是幹涉江南內政!”史彌遠在接到辦事處傳過來的明白無誤的消息後,氣憤的說道。
“史大人,這是符合當初協議的。”辦事處的小吏朱洪淡淡的說道,如果論行政級別,朱洪與史彌遠相差十萬八千裏,但是麵對江南區最為炙手可熱的人物,朱洪卻能侃侃而談,不落下風,這就是身後有堅強後盾的好處。
“江南之主應該由我們江南人來決定,而不是由中都來決定!”史彌遠強忍著憤怒說道,現在整個江南上下誰敢對他說話如此無理?恐怕除了中都方麵的人之外,也隻有當今敢而已。
“難道趙竑不是你們江南自己決定的麼?”朱洪譏諷的道,作為皇子,趙竑不但在皇宮內會登記,中都也會保留他的檔案,史彌遠想要一手遮天,如果是在宋國時,也許有可能,但是現在江南區的上麵還有個中國,韓忠衛豈會容他胡作非為?
“如果我一定要擁立趙貴誠,那又如何?”史彌遠冷笑道。
“護衛軍將進入臨安平叛,趙貴誠將作為逆黨頭目被押送中都受審。”朱洪冷冷的說道。
“你們敢!”史彌遠臉色煞白,雖然臉上強硬,但他知道,韓忠衛還真敢,也許他正盼望著江南區能發生點什麼事,好讓他有進入江南的借口。
“敢不敢,史大人心裏有數。”朱洪說完就走了,將史彌遠空上江南區第一重臣丟在了那裏。
“朱大人別走啊,這件事還有其他的解決辦法麼?”史彌遠見朱洪要走,連忙拉住他的衣袖。
“史大人可以自己當江南區的區長嘛。”朱洪眯縫著眼睛,輕笑道。
“我隻能為臣不能當君。”史彌遠苦笑道,如果他要敢取趙擴而代之,恐怕整個江南都會對他討伐不止。
“你就算是成為了江南區的區長,也不是當君,而為臣,江南區以後不可能再有君主出現,哪怕是趙擴,現在也隻是一的一個大臣,江南區的區長而已。”朱洪不屑的說道。
“話是這麼說,但實際上官家還是我們的君主,這一點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史彌遠說道,“我現在想知道,韓國主到底是怎麼想的?”
“國主怎麼想的我想以史大人的聰明才智,還能不知道?”朱洪笑了笑說道。
“韓國主是不是太焦急了些?現在官家還健在,如果我在這之前將趙貴誠的身份扭轉過來,並且送交中都備案,到時國主應該就挑不出什麼刺了吧?”史彌遠突然大笑道,現在中都之所以敢強迫他,不就是因為趙竑在中都備了案麼,隻要趙擴一天沒死,這儲君之位就有變數。
“你確實很聰明,但有的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朱洪內心詫異,但臉上卻是冷笑連連的說道。
“聰明人是不會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的。”史彌遠見朱洪色變,知道自己踩中了對方的痛處,隻要不違背協議,在江南,還是自己說了算。
趙貴誠與趙竑的身份相當,兩人都是太祖的十世孫,隻不過趙貴誠的老子已經成為了平民,而趙竑的老子是王爺。但是在史彌遠的操作下,趙貴誠與趙竑完全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如果說學識或者帝王心機,趙竑甚至都不如他。
現在趙擴病重,留給史彌遠的時間已經不多,他得趕在趙擴亡故之前將這件事辦妥,否則真如韓忠衛所說,一旦中國支持趙竑為江南區的區長,自己有十條命也不夠活的。
隻有九品的國子學錄鄭清之,是史彌遠派去教授趙貴誠的親信,史彌遠隻是答應到時給他官升至三品,這位有名儒之家的家夥就心領神會。史彌遠對他說:“現在的皇子難成大器,我聽說入繼沂王府的趙貴誠很賢良,,現在想請先生給他當老師,好好地啟發開導他。”
為了升官,鄭清之把以往經常掛在嘴邊的“綱紀倫常”和“天理”都丟進了茅廁裏,心中隻剩下赤裸裸的“人欲”了。朱洪一走,史彌遠馬上派鄭清之去沂王府通知趙貴誠準備擁立之事。
要是一般人聽到這樣的消息,一定會高興得跳起來,但趙貴誠聽了鄭清之帶來的消息後,卻是默默無言,鐵鑄般坐在那裏,麵無表情一言不發。鄭清之從來沒有想過,趙貴誠竟然會在最後時刻掉鏈子,這可是他之前從來沒有意料到的事。鄭清之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趙貴誠心計如何深沉,實際上比趙竑要難對付得多。
“你到底要如何?”鄭清之急得就差要哭出來了。
“我母親還在紹興啊。”趙貴誠過了良久,才微微歎了口氣,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