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一回 一丈青兩退提親事 鼓上蚤三盜祝家莊(下)(2 / 2)

把扈三娘氣得在橋上破口大罵道:“老臉賊!你養的三犬三豬,哪個不是我手下敗將?有何麵目在此潑皮耍賴?你且聽好,姑奶奶我要嫁之人,須是武藝蓋世,英雄無雙,萬萬人上的人物!今日叫你們瞧個真切!我那林郎何在?”

隻聽莊門後邊,一聲暴喝,如同萬仞山上千鈞巨石滾下,一人一馬一槍,裹定風沙奔至橋上,大喝一聲:“林衝在此!”驚得五百人齊刷刷仰頭,千隻眼圓噔噔看呆。

隻見烏黑通體一匹戰馬衝將上來,那馬身高九尺,膘肥體猛,腹下如黑夜撒雪,馬上坐定一人,是個白麵大漢,卻長得好似蜀漢五虎的三爺桓候張飛,青衣青甲,頭頂鋼盔,足蹬戰靴,手持七星貫雲大槍,坐下烏龍踏雪寶馬,挺搶勒韁,怒目而視,好不嚇人。

祝朝奉見那人生得魁偉雄壯,一雙圓眼射來精光,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心生懼意。

扈三娘與林衝並馬而立,對眾人道:“爾等聽真,我已與林衝約定終身,好叫汝等死心,若還要羅唕與我,與我雙刀、大槍講話!”

林衝見扈三娘如此說,並未搭話,沉默不語。

橋那邊,欒廷玉見如此氣氛,開口道:“三娘莫要氣惱,傷了和氣,汝自不消說,這位林壯士偉壯,武藝不群,卻由來,汝的兄長、老父該當若何?”

橋上頭,扈三娘聞言,放聲大笑,道:“爾等小小詭計,怎瞞得過我家公孫道長法眼?可笑可笑!”

欒廷玉見說,也惱怒三分,喝到:“帶那扈禾上前!”隻聽得人堆裏躁動,一個莊丁押著個儒生上前,欒廷玉方要發笑,卻聽祝朝奉道:“咦?祝奇?如何是你?”

急轉頭看時,可不是那祝奇,被五花大綁,卻穿著扈禾衣服,臉上胡亂偽妝,不用細看可辨。忙扯去口中紗布,那祝奇倒地磕頭,哭訴道:“莊主,是我被賊人偽裝,騙了進去,扈禾已走,計不成也!”

你道若何?

原來金毛犬段景住早使了錢,買了三五個祝家莊丁,暗送情報。比及祝奇出莊,時遷已妝作扈禾,隻在家中等他來拿,卻先用藥酒解毒。祝奇初是走江湖的慣騙,最喜用迷藥拿人、盜財、采花,都是時遷常用伎倆,怎能拿他。

那祝奇帶的農戶,也未經過此等事,手忙腳亂,竟把時遷抬進莊內。原來扈禾讀書人,身體輕,幾個人一時也難查。

至莊中,那時遷又把門口小丁麻翻,妝做他的樣貌,引祝奇來看時,一棍把他弄倒,略化個妝,放入框內。還扮作小丁,騙了守衛,照樣麻翻,偷得珊瑚,趁夜送出莊,交於金毛犬,早帶與三娘。

那欒廷玉聽言,一計不成,再也不成,三番五次,不由得惱羞成怒,就要發作。

卻怎知眼前那個報信的莊丁,突然抽出刀來,一把抹了祝奇脖子,登時鮮血如注,命喪當場。眾人皆大驚失色,垂手無策,再尋人時,那人身形如燕,躥兩躥,已縱至橋頭,站在林衝馬前,仰天大笑道:“可識得你爺爺時遷?”

欒廷玉眼見祝奇死在麵前,一幹計策功敗垂成,不由得三屍神暴跳,凶光畢露,掣出長槍來,怪叫一聲,策馬要刺時遷。

早有林衝,撥馬向前,手起槍到,蕩開欒廷玉槍頭,震得欒廷玉虎口發麻,心中大驚,暗叫:“好大氣力!”回槍再戰,橋上眾人紛紛後撤,留他二人捉對廝殺。二三十合,欒廷玉竟越戰越勇,林衝不由得心歎:“端的一條好漢!”口中喊道:“果然好槍法!再來!”

這一聲喊,卻又惱怒一旁小將,隻見祝勝早已催馬,兩個雙戰林衝。那豹子頭精神抖擻,一條三十七斤隕鐵大槍舞動如龍,戰住二人,眨眼間又三十餘合,竟殺得祝勝兩手微顫,心中叫苦。

橋下又是一員虎將,人稱“白虎槍”的祝立,一襲白甲,喊一聲:“哥哥待我助你!”催馬搖槍來戰,三個圍住林衝,轉燈籠般廝殺,林衝更無懼色,把畢生的本領使了個遍,三人竟不能勝他。

那邊廂,祝萌手持一對雙槍,也要催馬入陣,橋頭上扈三娘大喊一聲,喝到:“休要張狂,與我一戰!”戰住祝萌,一時雙槍對雙刀,打得難分難解。

兩隊人,六匹馬,八樣兵,直打了四五十合,被林衝瞅準空子,一槍紮穿祝勝左臂,兵器墜地,撥馬便逃,橋下祝家莊眾人見了,心生懼意,向後一撤,不知誰人大喊:“祝家莊敗了!”竟成潰逃之勢。祝朝奉不能止。

那邊欒廷玉眉頭緊鎖,見徒弟已傷,眾人潰敗,使勁全身力氣蕩開林衝大槍,調轉馬頭回撤。林衝也不追趕,放祝立而去,留一個祝萌,被扈三娘一刀砍中左腿,也搏命逃了回去。

二人旗開得勝,立馬橋頭,扈三娘以刀指祝朝奉道:“老匹夫,回去點兵,帶你三狗三豬,全副齊來,我二人等你來戰!”

那祝朝奉逃得回去,究竟如何來攻,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