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州已然到了年前,今夜的風雪甚大,門外的看護雖站在門牙下,肩膀卻也落了薄薄一層雪。
曲禧瑾已經跪在爹爹門口一天了,一個時辰前,雪落紛紛,她依舊不為所動,粉色的裙擺早已髒的不成樣子,那披散在肩後的頭發被雨水打濕,先前硬挺的脊背,遭受一天的風吹早已直不起來,本是養在閨閣的大小姐,何時受過這般苦。
“瑾兒,別強了,和你爹爹認個錯低個頭吧。”母親從脖頸處解開披風,給女兒披上,她看著美睫上凍起的白霜,望著她那凍得慘敗沒有血色的唇,不免心疼的紅了眼眶。“你看你,這外麵下著雪,你再不進屋,你這.....”
母親看著曲禧瑾因體力不支而撐起的手上,被凍得紅腫不堪,眼淚順著臉頰落在地上。
“母親......我....何錯之有,我隻是不願做....做這棋子罷了....我....我本就不愛那裴家二少,為何非要.....非要我嫁....”曲禧瑾的眼底悲苦,聲音逐漸虛弱起來,母親批的披風似乎沒有作用般,這寒冬臘月吹起的風,亦是十分冰冷刺骨....
曲禧瑾一日未進食,又跪了一天,過了晌午沒多久就開始下起小雨,不一會便開始下雪,現在已經申時了,雪也不見有停下的意思,曲禧瑾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瑾兒,瑾兒,快去請郎中,快,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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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必擔心,小姐隻是受了寒,又加上沒吃東西有些目眩頭暈罷了,我給抓幾副藥吃了便無事了,對了,吃藥之前先給小姐熬一些白粥吃。”
“謝謝宋大夫了。”
“不用不用,這是我該做的。”
宋大夫作揖離開,門從外麵被推開,來人便是曲禧瑾的爹爹,曲康元。
“瑾兒怎麼樣了。”他站在曲禧瑾的窗邊,輕輕的撫著夫人元露的肩膀,輕聲問道。
“曲郎,非要讓瑾兒嫁過去不可嗎,她不願意,你何苦要逼她,她才十六,就算是再晚兩個年頭也不遲啊,現在病倒了,這又是.....嗚嗚嗚”
夫人並未把話說完,便又開始嗚咽起來。帕子已經哭濕一張,侍女芍藥便雙手呈著一方新帕子來。
“我又何嚐想讓瑾兒這般難過,但我沒有辦法,朝堂上的事情,這叫我....唉”
曲康元看著床上嘴唇還未恢複血色的曲禧瑾,也是萬般心疼,卻也無能為力。
下早朝後,主上把曲康元留下,說自家舅家的二兒子裴言川,到了適婚年齡,想給他指婚,畢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想從眾臣中挑一家閨閣女兒指過去。
曲康元一聽就知道這事八九不離十的要落到曲禧瑾的身上,卻也不知如何開口,便順著主上往下說著。
“朕記得,你家大女兒今年年滿17,正當婚嫁年齡,這豈不是給朕解決了一件心事。”
“臣....臣的女兒今年還未滿十六周歲,這....年齡尚小不易婚配啊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