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環視一圈,見有幾個整齊的包袱,仍不信道,“這麼快收拾好,你怎麼這麼熟練?”她可是清楚,師妃暄純粹是來喝茶,不可能幫一點忙的。
“啊呀,婚禮跑路這種事又不是第一次了。”荊棘大言不慚道,還朝婠婠反問,“你袋子裏是什麼?還會動。”
婠婠暫不追問什麼婚禮跑路並非第一次那種可疑的話,隻老老實實回答,“哦,是新郎官。”
布袋裏是柴紹?沒想到婠婠竟要連柴紹都帶走,這個移動寶庫想必是不給李閥留了。婚也不結,人卻照樣領走,也隻有“妖女”能照此辦理了。
荊棘凝注元神向婚禮正殿觀看,仿佛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扭頭來問,“那外麵在接待賓客的那人又是誰。”
婠婠理所當然的道,“新娘要跑,總不至於連新郎都提前始終的嘛。那是清兒師妹啊。”
“女的?”
婠婠叉腰回道,“都說是師妹了,還有男的師妹不成,你腦袋裏都在打著什麼歪主意。”
“可女的怎麼能變成男的?”
“最簡單的易容術而已,清兒師妹所練的武功就是這一道,便是易容高手也難以察覺。你還看!再不走,留著跟白清兒拜堂成親啊?”婠婠徐徐靠到荊棘背後,充盈彈力的酥胸輕輕磨蹭,還嗬氣如蘭的在耳後揶揄道,“唉我倒忘了,女的你才來勁,快點走聽到沒。”
荊棘登時被撩得心火發熱,卻停住腳步,沒有順婠婠的意。似乎今日若走了,會是一件令自己後悔很久的事情。
不是因為師妃暄,也不是因為這場婚禮,那這份隱隱的悸動會是因為什麼呢?荊棘陷入前所未有的忐忑。
這世上正在發生的事太多,某些情節便是神也不能控製。
平陽公主這場婚禮,李淵在事前大肆喧嚷,各路諸侯和藩王盡皆派來代表,賓客從太極門一路排到甘露殿,禮品絡繹不絕。不過這一次,寇仲的城印該是說什麼也不會到了。卻在玄武門之外,來了一個女子。
“哇,哇。”
她走過的時候,沒有腳步聲也沒有呼吸聲,隻有一道中氣十足的嬰兒啼哭聲傳出。然而匪夷所思的是,在這個瞬間城樓上的哨兵和城下的門衛都對她恍若未見。
“幫我抱一下。”她的嗓音冰清玉冷。
“哇,好可愛的孩子。”剛從宮裏出來的李家丫鬟接了女子手中的奶娃,忽然滿是疑竇的抬頭道,“喂,姑娘,你…你好像沒交請帖,不能進去!咦,人呢?”
丫鬟左顧右盼,不敢相信剛才那麼一名女子竟眼睜睜從眼睛裏看丟了,後又迎麵撞上一個大胖子,曼聲嬌喝,“剛剛從這兒過去的一個姑娘呢?”
馬三寶是跟著他家公子柴紹從興洛城回來的,這一路可夠風塵仆仆的,看著絡繹不絕的禮單賓客,臉上自感有光。對李家的大丫鬟他很是熟悉了,便不覺無禮,僅是摸著腦袋道,“剛才這裏哪有人走過啊。”
“什麼沒有人,明明那麼漂亮一個姑娘,怎麼可能看不見呢?你看,這娃兒就是她留下的。”丫鬟把嬰兒交到三寶懷裏,發覺才抱了幾個呼吸的工夫已被累得滿頭大汗。這麼古怪的事情,讓她不由疑道,“她…她不會不要這孩子了吧?”
今天這麼喜慶的日子,逢人不說鬼,丫鬟便縮縮腦袋,決定再也不提這事了。
咻的一道爽風刮過,卻是這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女子又轉回來了,仍舊是那古井不波的語氣道,“我與你們公主是舊相識,這次本為給她一個驚喜,可隻一人進去未免不雅,我要在你們這兒雇八個儀態端莊的姑娘幫我充當排場,以一千兩作為酬勞。這裏是訂金。”
“哎,您是哪家王公?這兒都不能進!”馬三寶還待再勸,手裏就接到了一百兩的銀錠,那叫一個沉。
他隨即警醒,認為此人一定不能放進去。卻在對上這女子的雙眼時,心神全部陷入一股魔力之中,她說的話仿佛不聽也得聽。轉瞬換成一副阿諛嘴臉,靈魂欠奉的傻笑道,“您呢是當場付清,還是記賬啊?”
飄飄若仙一尾黃衣,落落大方的進入了李閥守衛森嚴的龍庭重地。如入無人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