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棘希翼道,“那好,反正秀寧姐在世上還需有人照顧,爭到皇位可不意味著結束了,我會還她四十年陽壽,暄兒你就在這些年裏看緊觀音婢,別讓她被地府的無常勾走了。我看過這小狐狸的麵相,她的陽壽始終不多。”
“我陽壽不多?”荊棘話音剛落,就見觀音婢抱著幾個月大的兒子徒步走來,滿不樂意的道,“婢子還沒死呢,你就鐵心咒我命短。”
她一個實質上的皇後居然連玉攆都不坐就在皇宮裏走動,荊棘暗想:或許這宮裏已經不安排宮女了嗎?朝觀音婢身後的李秀寧魂魄傳音道,“秀寧姐,你說這皇宮裏沒有三千佳麗,那裏麵都藏著什麼啊?”
觀音婢第一時間看破端倪,笑道,“你怎麼還不走?本宮都親自來恭送了,就走得幹脆點,好把我家秀寧還給我了嘛。”
剛惹她一點不高興,居然就要趕人,還是笑裏藏刀的趕。荊棘歎道,“外麵人都說天下是姓李的,可這宮裏誰不知道天下是姓長孫的。你絕情起來不是人啊!”
“婢子怎麼能跟你比?宮變那日你好威風啊,當時我就想起來了,原來你是滿天神佛通緝的那隻靈龜。”
荊棘立馬捂住她的嘴,寒惻惻的道,“不要那麼大聲,叫人發現可慘啦。”
觀音婢病態的臉龐笑得一片紅潤,示意,“你這個神仙是怎麼啦?秀寧姐早將這一片時空停下來了。看來這個世界越來越有趣了,世人都以為是自己在執棋,其實僅僅是個能看懂棋盤的操盤手而已。真正在對弈的,是命運和老天。”
荊棘毫不敷衍的接口道,“如今這個時候,正是老天執黑,我執白。”
觀音婢深知荊棘的道行裏摻著一絲命運的意味,笑道,“可黑棋已經先下了好多步,你卻尚未行動。”
荊棘正色道,“因為老天的對手有很多,我的對手卻隻有天,所以不必著急。當老天稍有閑暇看往這一盤死棋的時候,我已經翻盤了。”
“荊姑娘。”李秀寧擔心道,“但如果天上那些人一直在注意你呢?這個空子不好鑽,你這是險象環生。”
荊棘神態自若的道,“世人一直以人為敵,所以鬥不贏天,而我身邊的都是朋友,目標也一直很明確。如果這都不能叫天上那群老眼昏聵的看漏,就縮回我的烏龜殼好了。”
觀音婢虛空握住秀寧的手,凝眉分析道,“打亂了佛門的布置,推秀寧上皇位,所以這局至少是老天輸了。可你贏了什麼呢?”
“人心。”荊棘把頭轉向師妃暄道,“你們就是我最好的獎勵。慈航靜齋從此脫離道門,改姓荊好嗎?”
師妃暄橫她一眼道,“靜齋也沒你需要的東西,有我師妃暄跟著你,還不夠嗎?”
婠婠圓瞪著雙目將兩人隔開,虎聲虎氣道,“幹嘛說得這麼曖昧,當心奴家跟你決鬥。”
師妃暄呆了一下,有點忍不住地問,“說到這,上次的決鬥是怎麼結束的呢?雖然我知道我有另一重人格了,可老是忘東忘西的感覺真不好。”
婠婠哭喪著臉道,“好吧是你贏啦,奴家徹底輸給你了。”
師妃暄發出淡淡的微笑,其實她跟婠婠雖是對手近來卻漸漸覺得有些投緣,感性的道,“婠師姐,對手難求,一輩子的對手更加難求,妃暄這一生有你做為對手,所行不枉了。”
眾人告別未完,空間竟產生些微震蕩。觀音婢啞聲道,“糟了。是老四那個混小子,找不到皇侄可能又鬧開了。外麵天暗下來了,你們趕緊動身吧。”
李玄霸在皇宮內遊蕩,忽然覺得身前似有一道牆隔著,可他腦袋一根筋,馬上就走開了,還不時叫喚,“小……小…小搗蛋呢?去去,去哪兒了,皇叔…搶…搶來東西給你吃了!”
而觀音婢新生的這個孩子就是宇文成都的投胎轉世,從過往幾個月裏這娃兒跟李玄霸相處的融洽程度來看,荊棘不得不懷疑當初觀音婢分娩的時候李玄霸就在旁玩著從她荷包裏掉出來的紅線,第一次抱侄兒的時候指不定拿了一根線兩人玩套圈圈了。這件見麵禮一定讓月老很為難。
“哇!天…天黑了。小皇侄,快…快點長大陪叔捉……捉迷藏。”李玄霸童心未泯,緊接著便響起黑蛋妖異的聲音。
“以我黑蓮的名義,照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