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婠婠回遺願齋吃飯,荊棘非常高興,對比她前幾天的劣跡這已是該放鞭炮慶祝的事了。自從黑蛋出去尋人卻叫荊棘寸步不離遺願齋後,荊姑娘以火箭升空的速度把自己發展成了望妻石,五天來婠妖女安安分分待在齋裏的時間不超過兩個時辰。
不過妖女這次來,企圖明顯。
婠婠媚惑人心的本事跟殺人放火並列第一,她毫不生疏的擺好碗筷,手撐下巴坐到荊棘邊上,幽幽瞥她一眼,甕聲甕氣的道,“在橋頭賣湯的孟姐姐說,她用每個人的人生五味再輔以獨家秘方共熬成一碗水,才使得孟婆湯味道鮮香無比,還有使人忘卻前塵的功效。”
把別人的商業秘方打聽回來難道是要自己煉?荊棘正想不通,又聽婠婠幾乎是挨著她的耳朵說,“奴家做出來的菜要是什麼時候也能有別的功效就好了。要不,咱們把近來收集的冤、苦、仇、憐、思也煮成一鍋粥試試?”
“噗。”荊棘汗毛乍起,生怕這一口吃下去的就會是摻了某種奇怪功效的食物。
婠婠以一個曼妙的手勢抽出絲帕,幫荊棘擦擦嘴,帕子還沒離開唇部,她就以溜圓的雙目與荊棘對視,似在說著:你也認同奴家的意見是吧!
荊棘正要解釋,卻被婠婠柔嫩的雙唇堵住了嘴,至被親得昏頭轉向時卻又猛地被塞了一勺湯進嘴,直刺激得她嗆出眼淚來。
咳嗽聲稍罷,便聽婠婠以鴿子開飛機的語速說到,“看呢,你一連噴了好幾口不就是對夥食很不滿的意思嘛!”荊棘一怒,就要把這不安分的妖女按倒了說話,婠婠卻早有所料的閃離座位,幾步奔出門去,還傳來笑語歡聲,“奴家去買四斤茴香五兩豆,回家研磨曬穀開廚嘍!”
荊棘愣愣看著婠婠的背影,覺得該往好了想,至少她待在身邊的時間多了不是嗎。不過再一想,好像自己能活在世上的時間突然沒有了保障。
“天啊,為什麼一個妖女要對煮菜有這麼深的執念?婠姑奶奶,你實在不適合洗手作羹湯啊!”荊棘發出一句長歎,仰麵躺在了遺願齋。
荊棘每一天都在數鍾過日子,遺願齋的生意總體來說就是沒有生意。這天她來找剛剛試驗死第一百零一隻鬼的婠妖女鄭重說到,“我決定了,如今時機漸漸成熟,我要開宗立派了。門派的名字也取好了,就叫百合教。”
婠婠的“解願神粥”理論正一步步邁向失敗,垂頭喪氣的回道,“那奴家可不可以不入教啊?”
“為什麼?”教主夫人都不做,婠姑奶奶你真要當廚娘嗎?
婠婠臻首輕搖,忽地眼睛一亮,檀口微張道,“不要以為奴家什麼都不懂,用一種花的名字立教怎麼想都不對,感覺好羞恥啊。”
荊棘麵皮一抽,鎮定自若的道,“是嗎,你就知道百合是一種花?”
婠婠可愛的拍了拍頭,還往荊棘懷裏靠了靠,模糊不定的道,“黃衫姐姐跟我說過一遍,它代表什麼來著,一時不記得哩。”
婠婠無疑是狡猾多智的,可沒在後世生活過又怎會知道百合正是意味著女子間的愛情,就連村姑也隻是透過荊棘的口一知半解。但要是黑蛋在這裏,絕對就會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丫頭就是想找個地方塞她那成群結隊的後宮!
婠婠雖然不敢明確百合的深意,但也意識到是自己連日來把荊棘給冷落了,依在她懷裏道,“奴家喜歡黃衫姐姐嘛,姐姐走的時候讓奴家不要時時勾引你。若姐姐不在這段日子裏一不小心把你整個搶過來了,唉,你說奴家該多對不起姐姐啊。”她一邊老實本分的說著,指尖卻繞往荊棘的發絲,鼻尖貼近耳道,噴出陣陣叫人心慌意亂的熱氣。
荊棘感覺每一股氣流都像打進心間的情意,要多少都不嫌夠,黏糊糊的道,“你放心,不會發生那種問題的。”
婠婠秀眸中射出寒光,冷哼,“那你即是說奴家沒有這種魅力咯?”
“呃。”荊棘腦袋瓜裏的細胞登時死去一半。
婠婠“嘻嘻”一笑,本就未曾指望有完美的答案,反倒難住了對方叫她好一陣高興。遺願齋的燈光隨著幾聲曖昧的呼吸由冷色調轉為暖色調,婠婠雪白的長袍忽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