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陵走上前,千言萬語都說不出一個字來。清泚身上套著一件寬大深色男衣,此刻的她看上去是那麼的清瘦。
程墨陵擰了擰眉。
清泚自覺有愧,心虛地解釋道,“他們上山找鄭佳了。”
夜色一陣一陣的吹來,樹葉沙沙作響。
程墨陵暗暗呼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下山。”簡短的兩個字足以說明他此刻的鬱悶之極的心情。
清泚感到他在竭力地控製著他的情緒。程墨陵是個好脾氣的人,這回真的被氣的不輕。
清泚默聲地跟在他的後方。
兩人一前一後沉悶地走了幾分鍾。程墨陵的心已是百轉千回,終於他停下腳步,轉身,清泚離他幾步之遙。
烏黑一片,隻有兩人手中的手電筒發出微弱的光芒。
“冷不冷?”程墨陵終於恢複了。
清泚咬咬唇角,吸了一口氣,冰冷的氣息進去五髒六腑,透心的涼,她艱難地扯了一抹笑,“師兄,對不起。”
程墨陵呼了一口氣,“沒什麼。”他的語氣一片悵然,“我心甘情願。”
好像有什麼轟然爆炸。
清泚看不清他的表情,兩人之間好像隔著厚厚的霧霾,可是她卻清晰的看到他的眸子,就像漩渦一般讓她無法別開眼。
清泚掙紮著,不斷的告誡著自己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
可似乎有一個聲音高聲呐喊道:躲不掉的。躲不掉的。
“以後不要再這麼無聲無息地跑了。”程墨陵沉聲說道。
清泚垂下頭,悶悶的說道,“我讓江央給你傳消息的。”
程墨陵失效,“你不覺得等她給我消息太遲了嗎?”他看了看這森冷的樹林,“你也真是——”後麵的話他沒有再說下去。
“鄭佳的事會有人來處理的。”程墨陵沉聲說道。
清泚知道他這麼說,就是已經安排好了。她抬起腳,慢慢往前,走到他的身旁。
程墨陵的眉心卻皺的越來越緊,“腿怎麼了?”
剛剛見到他太過緊張,一時間忘了疼,這會兒她才重新感覺到那股子灼痛。
程墨陵蹲下身子,“哪裏受傷了?”他一手扶住她的小腿。
清泚暗暗吸氣,“可能是腳踝扭到了。”
“我看看。”他小心翼翼的扶著她。拿過電筒一看,她的腳踝已經腫成雞蛋那麼大了。清泚看到他的側臉越加的冷峻,“師兄,沒什麼感覺的。”她想要抽回腿,被他的手禁錮住,他輕輕按了按,生怕弄疼她,才說道,“沒有傷到骨頭。”
抬首看著她的眼,“我知道很疼,你再忍忍。”
清泚揚揚嘴角,“沒事沒事。”
她這麼一說,程墨陵的臉又沉了沉。
清泚暗暗咂舌。
程墨陵扶著她站起來,背過身彎下腰,“上來。”
清泚怔愣了一瞬,踮起沒有受傷的腳,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程墨陵走的不快,清泚拿著電筒照著前方。
一路無話,隻有彼此的呼吸聲輕輕浮動。清泚側著頭,餘光不由得打量著他清俊的側臉。“師兄,兩年前我在學校布告欄看過你的照片。”
“喔——”程墨陵揚了揚聲音,“學校放我的照片?寫了什麼?”
清泚輕笑一聲,“程墨陵,06屆經濟管理學院,在校期間曾擔任學院學生會主席——”她慢慢說道。
程墨陵心頭某個地方漸漸溫暖,“這個你記得倒是清楚。”
“後來有人把你參加校園十佳歌手比賽的照片都挖出來。”當時不知道迷死了多少女同學。
程墨陵看著前方的路,眼神專注,他沉吟半晌才說道,“原來你那時候就開始注意我了。”
清泚怔住,立馬不發一言了。
下山時已經是淩晨了。程墨陵的車子停在山腳下,終於上了車。
兩人皆是疲憊不堪。
程墨陵看了看時間,淩晨五點三十六分,“我去後車廂看看有沒有藥箱。”好在李昱白經常出來,藥箱是必備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