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雲外閣的時候,程清河已經給鍾離笙上完藥。
“王爺,都是些皮外傷,沒什麼大礙,養個七八天就好了,跪的久了,有些風寒入體,我配些藥喝了就沒事了”,程清河說道
“王爺,都是自己人了,你也要護著點,王妃那可不是一般人……”,程清河的話在趙承澤冰冷的視線看過來時猛地頓住。
“哈哈哈,我先去配藥了”,程清河幹笑兩聲,繞過他轉身出去了。
剛才他給鍾離笙上藥的時候,看見他身上一些還未完全褪去的痕跡,不用腦袋想都知道是誰的。
他就說趙承澤禁欲這麼久,放著嬌媚的妻子不管,不是不舉就是有龍陽之好,直到他被蕭景月下了媚藥,就是程清河給配的解藥,他知道了,趙承澤八成是個斷袖。
現在看來,果真如此。
趙承澤進去的時候,鍾離笙正趴在床上,身側用兩個方枕撐起被子。
鍾離笙垂在腦袋兩側的手還是一片通紅,手腕上有兩圈青紫的勒痕。
微蹙著眉頭,眼睛緊閉著,睫毛有些潮濕,似乎還沾了幾粒細小的淚珠,輕輕顫動著,訴說著主人強忍的疼痛。
鍾離笙側著臉,露出的臉頰上有一個明晃晃的巴掌印,貝齒咬著下唇,臉上是一些細密的汗珠,下巴隱隱露出一絲血跡,是一個月牙形的傷口,已經停止流血了。
有些可憐,趙承澤心想。
在床邊坐下,鍾離笙沒有睜眼,但他知道他沒有睡著。
可能是疼痛占據了大腦,鍾離笙的反應有些遲鈍。
指腹摩挲了一下臉頰的紅腫半晌,鍾離笙才顫顫巍巍睜眼,看見是趙承澤的時候動了一下。
趙承澤將手按在他背部,“不用行禮了”。
聲音沙啞,“謝王爺”。
隻是輕微動了一下,鍾離笙的臉色似乎又慘白了一分。
趙承澤問道,“疼麼?”
鍾離笙看著他,不知為何,他總喜歡問自己疼不疼。
疼痛隻有說給心疼自己的人才有用,鍾離笙不覺得趙承澤會心疼自己。
趙承澤又問了一遍,“疼麼?”
鍾離笙問道,“王爺想聽到什麼答案呢?若我說疼會如何,不疼又會如何,王爺不是總想著要讓我長教訓麼”。
趙承澤也有些說不清,他既想看到鍾離笙疼痛哭泣的樣子,又不願意他傷的太重。
“疼的話為何不求本王”,趙承澤說道。
他隻是想讓鍾離笙服軟,若是依賴他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說過要保密嗎?”
“這並不衝突,你畢竟在昭陽閣伺候”。
可能是受了傷的緣故,鍾離笙似乎平和脆弱了幾分。
“王妃愛慕王爺,無論如何都會找我的麻煩,王爺護著住一時又護不了一時,我暫時可以應付”,鍾離笙說道。
趙承澤諷刺道:“你的應付便是生生受了這二十杖?若是三十杖呢,四十杖呢,或是更多,你還有命在麼?”
鍾離笙臉一冷,“王妃現在還不至於殺我,況且我除了受著又能如何呢?”
“你為何不能說幾句軟話,你說本王護不住你,沒試過怎麼知道呢?”
不等鍾離笙說話,趙承澤言語犀利,“說到底,不過是你那可憐的自尊心作祟,不願意向本王示弱,不願意與本王扯上關係,更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男寵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