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夏天的太陽總是又大又熱,烤的像是要把人蒸化了一樣。
我就是在今天到校報到的,現在本來也不是開學的日子,街上連個活物的影子也不見得。看門的是一隻棕色的大熊,我把學生的證件交給它檢查,大概是第一次看見人類吧,它的眼睛在我身上掃了一次又一次。說實話,感覺不算好。終於進了校門,我被分到了禽鳥班,此時太陽也要落下了。我並不急著回教室,行李還不少,於是拔腿向宿舍走去。禽鳥班的宿室在後樓,我被一隻生著利爪的兔子帶到了我的床前。在此之前,這個房間裏還住著九隻鳥,那也是我未來的同窗。
“大家好?”我是不常說話的,站在那有些無措。
大家本來在我開門時就轉過頭來,見我說話後全瞪著眼,似是要把我瞧出個洞來。半晌,我才看見我鄰床同窗張嘴吐出“嘰嘰喳喳”的句子。
“啊啊,你好。”我才看清了它,它是一隻八哥。
八哥熱情的上前,用滿是羽毛的手把我按在床上。
“我們正說著呢,早聽著會有人來,你叫什麼呀?”
“哦,阿兀。”它們與我的語言不大一樣,但卻相互可以聽得懂。我被這突來的熱情嚇了一跳,也馬上安心下來。
八哥的話讓氣氛逐漸熱鬧起來,它們也嘰喳著介紹自己。我知道了一床尖嘴的是杜鵑,二床羽毛新滑美麗的是鵝,三床大嘴的是烏鴉,四床胖臉的是鴨子,五床的貓頭鷹和八床的麻雀是好朋友,六床是一隻滿是瘦肉的雞,七床是我臨床的八哥,上鋪十床是一隻鸚鵡。
我在九床就這樣過了第一個夜晚,明天就要去禽鳥班上課了。
2.
禽鳥班是在一樓的,一進樓裏就可以看到。
“大概是怕它們亂飛吧,禽與獸生理上還是有區別的。”我想。
我走了進去。來這裏上學,並不是因為這裏的教學有多好。我以前本是在人類的學校上學的,那個班級成績是那樣的好,像神壇中的繁星一樣,每個人都有強而炙熱的光,而我又像是神壇上一個最最微弱的,甚至連星辰都算不上的石頭。我就這樣理所當然的被逐了出來。來這裏,也是來找我同是人類的妹妹的。
“啊,你來了啊!”她大叫著。
在來的前一天,這個班的主任打來電話,把我的位置排在了妹妹的前麵。
“妹妹!你的口音…”我一愣,妹妹口中吐出的竟不是人言,而是與這學校中的學生一樣的語言!
“啊啊!這不是…入鄉隨俗嘛。你也學,這樣好交流。”妹妹笑嘻嘻的上前,甩著我的手臂。
妹妹雖然與我是同胞姐妹,卻沒有一樣是相似的。她沒有與我一樣的短發,那黑長的、瀑布一樣的頭發時常被他高高紮起。生的也是那樣小,笑時眼睛隻剩下兩條縫。
“好吧。”我應著,其實心裏是不大願的。它們的語言與人語不大一樣,聽著紮耳難聞,語法卻十分簡單直白,寫起來也容易。在這學校是十分受歡迎的。
此時,有幾隻禽鳥說笑著走進來,似乎沒有注意到教室中多出一個陌生人。它們把自己手中精致的小包扔在位子上,又全集在一隻灰鳥的身旁。
“這個粉拍在身上,羽毛可以變得更亮!”灰鳥嘰喳著從懷中拿出一個盒子,其他禽鳥也嬉笑著讚歎。
我是知道這個的,是旁邊小店中的一個爆款,十元一盒。
但在這校規中,帶這些是明文禁止的。
3.
“啊呀!是人!”一隻雀轉頭時看到我,用羽毛指著我大嚷著。其他鳥聽後都放下了手中的閃粉,瞪著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