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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與寡人一同住宿。”嬴政說道,隨即讓侍衛送來衣物,“子房可以換上這件衣服,畢竟朕不太喜歡夜行服。”之後,衣服便到了張良手裏。
衣服是絲綢質的,柔軟而輕薄,手感細膩順滑。皇宮裏的衣服布匹上等,廉價的夜市裏根本買不到,而這些精心縫製的花紋和點飾更是為衣物增色不少。暗紅色的絲綢,方形的粗形條紋,袍子典雅而又莊嚴。
張良似乎還是更加鍾情於自己的便服,盡管這衣服雍容華貴。
嬴政的命令,還是不能拒絕。
“這是否……太過寬鬆。”衣服換上後,似乎太大,雙手無法從長杉裏伸出,而肩膀的衣服又要往下滑去,胸口露出一大片,實在不成體統。
“不,朕覺得很好。”嬴政慢慢渡步在張良身邊打量著,緩緩點頭。
張良輕輕拉了拉下垂的領口。
“大人覺得好便是罷。”張良已經完全放棄了掙紮。無用的事,還做它有什麼意義呢?
這明明是自己把自己往泥潭裏推。張良無比諷刺的嘲笑道,為什麼不殺死嬴政,再於儒家斷絕關係呢?
自己也說不清,是什麼將自我與儒家緊緊聯係。
二師兄,顏路。他照顧我最多,溫柔而寬善。天明,少羽,他們還是孩子,有些事他們無法以一個人之力完成。蓋先生,他需要謀劃者。盜蹠,高漸離,雪女…。。
衛莊。
如果逃避,我將無法麵對他。
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感情。張良無法獨自一人,撇下那個儒家不管不顧。
穿著嬴政給的衣物,呼吸著宮殿內的空氣,遠遠地看著嬴政辦理政務。鏤空的木窗外,雨水已經過去,天空泛起金黃,朝霞將慘白的雲朵鍍上一層血紅。
白晝將要逝去,落日散發著刺目的紅光,炙熱的光芒仿佛要和暗淡詭異的天色同歸於盡,但在奮力照耀了最後一絲無言的熱量之後,便被黑夜猛然吞沒。
天色很快的暗下來,一切溫暖似乎都被蒸發。
張良本來就不太喜歡說話,如此一來,那孤傲的身影顯得更加落寞。
夜,就要深了。嬴政漸漸空閑下來,張良卻依然坐在窗前,失神的望著漆黑一片的天空。
“為何不看看流光溢彩的恭樓美景呢?”嬴政開始注意起這個將自己的存在感變得微乎其微的人,“這黑夜,又有什麼值得你如此惦念?”
張良不會回答,這種從未有過的冷清和空蕩陌生,讓他無地自容。以往的夜,可以攻讀書籍詩卷,又有二師兄和師尊邀請自己下棋品茶,而現在,沒有書籍,沒有友人,隻有滿眼的金黃,還有這個自大的冷淡君主。
“為何不回答我?子房難道是那種孤高之人麼。”嬴政走到張良身邊,坐定下來。
“我無言回答。”張良默默地低下頭,墨發垂落,掩蓋住他的麵容。
看不清張良的表情,但微微顫抖的肩膀已經示意著他無法抑製的複雜情緒。
嬴政隻是眯著眼睛打量著身側黯然神傷的人。
“我看張良先生你天生俊俏,”嬴政笑道,朝毫無防備的張良伸出手去,輕而易舉的挑起了那人的下顎。張良沒有說話,隻是沉默的,安靜的看著嬴政,任他細賞自己的麵孔。
“真不知道你在我身下婉轉承歡的樣子有多麼勾人。”
話音剛落,張良猛地一顫,伸手拂去嬴政的手。恐懼和仇恨最先充斥滿他的心。
“大人…。。何意…。”張良皺緊了眉頭,試探性的問道。
“我要你。”嬴政口無遮攔,平靜的說道。
“此話怎講…。”張良不甘心的再次問道。
“無論你願不願意。”嬴政補充一句。
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
嬴政,他真的奪去了自己的一切。
【唉,好渣,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