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給我打了電話說要見麵,然後穿著製服的人在當天下午來到我家,把我帶到了學校。
為什麼還在下著小雨?為什麼是去學校的路?
我不知道,我已經跟一具行屍走肉無異了。
一路上所有人都駐足觀望著我,有畏懼,有厭惡,有質疑。
我被帶到了校長室,裏麵坐滿了人。
劉副局長,校長,還有...熊和毛的父母,我無臉見他們...
雖有相關人員在校長室門外維持秩序,門外依舊擠滿了人,但我的耳中能聽到的隻有叔叔阿姨的哭聲,聲聲如針,暴雨般刺著我的心。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度過的那幾個小時。
根據調查員的述說,事情對我很不利。
事發當天的淩晨五點,劉副局長就親自帶人去霖安寺搜查了。
寺方積極配合調查組的工作,雖然在閉寺階段,也沒有任何阻攔,但可惜的是昨天晚上我所說的一切都沒找到證據。
當真相變成了假象,一切引發真相的線索都變的耐人尋味了。
現在唯一能確認的就是,熊和毛失蹤了。而我無法證明我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在幹什麼,我還是見過他們兩人最後一麵的人。
我當時百口莫辯。
劉副局長一直在為我說話,雖然直到最後我也沒有完全洗脫嫌疑就是了。
我還記得熊和毛父母看我時那憎恨的眼神,或許將來我會死在他們手上吧,但我沒有怨言,這是我應得的。
在我走之前,王校長還叫住了我。
他跟我說,如果我希望的話,可以不用來學校,學校也不會給我處罰。
語氣近乎懇求。
他一定很怕我吧。
怕因為我也變成失蹤人口。
在他們的眼裏,已經給我貼上了殺人犯這個標簽。
放棄吧,就算你不去上學,也不會有人管你,就算你不去上學,你手裏的錢也足夠你生活。這句話一直在我心中環繞久久不散,但我...但我...
我當時苦笑了一下,我不能不上課,要不更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了,我現在能做到隻是活著,畢竟我很怕死。
但現在我跟死了一樣,用現在的話說,我已經社會性死亡了。
轉天我上學遲到了,一般要求八點二十之前到學校,但我失眠了,直到天茫茫亮時才睡著,再睜眼時已經快九點半了。
我飛奔到了學校,門口的保安看到是我,往後躲了幾步,隻敢伸頭偷眼,生怕沾染黴氣。
一路上沒有學生,是啊,畢竟大家已經開始上課了,我鬆了一口氣,有些享受這無人的走廊,畢竟昨天晚上一直在考慮怎麼忍受學校裏異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