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義?殷義...”
二狗連續呼喊數聲,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沉默一會,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身上果然不疼了。
抬頭看著天空中已經飄過去的大型異常,二狗像是自我告誡一般語無倫次的喃喃不休。
“就算妳死了,就算妳治好了我的身體,難道我就必須聽妳的,去跟那惡心的東西戰鬥嗎?我又不傻,我又不傻!!我受夠了,我不會去做的,絕對不會,說什麼都沒用,這次別想再騙我。走了,我走了。就算我不去,也有人會打敗它,更何況我還不見得能贏...”
言罷,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要做什麼?
自然是要避開這巨大的災難。
可是要去哪裏?
他不知道。
將來要怎樣?
他也不知道。
腳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本應該輕鬆的道路卻變的如此難行,僅僅走了兩步卻已經回頭看了數眼。
自己這樣走掉真的好嗎?
他甚至能想象的到海姐在背後嚼自己的舌根的歹毒模樣。
李臻肯定會為自己爭辯,夏舒呢?或許得看她當時的心情。
如果異常們攻破了防線,毀滅了世界怎麼辦?
與自己何幹,如果發展到那種田地,異常的實力一定遠遠高於自己,那麼現在就算去了也是送死。
早死晚死,自己還是希望多活一陣是一陣,就像那位光頭領導說的,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是...
異常如果湧進了屬於自己的世界,一定會有很多無辜的人受苦吧?
川城的tony,與浸的店主夫婦。
臨城特異科的朋友們。
還有已經以為自己死掉的父母。
如果真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自己無法想象二老會在如何恐懼以及悲傷的情況下死去。
那為什麼不在這裏拚一把,要是能勝利呢?
不過怎麼想也會把命賠進去吧。
又不是第一次拚命,又在怕些什麼?
不用說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李臻和夏舒一定不會放棄。
球的話不好說,但那小子肯定會努力一下,我們倆是過命的交情,這毋庸置疑。
如果鳴梓和郝南啟在的話也一定會堅持的吧?
郝南啟是個死基佬,一定會喊著老大或者狗哥之類的橫衝直撞。
鳴梓有主意的很,但關鍵時刻還是靠得住的。
還有秦天,如果他在的話,會說些什麼呢?
或許會雙腿打顫,跟在大家後麵吧?
哈哈...
二狗露出苦澀的笑容,眼睛逐漸濕潤。
大家都那麼拚命,也相信我會在暗中奮鬥,但實際上受到大家信賴的人卻逃跑了?
雖然新世代的英雄這個名號來的唐突,也受之有愧,更莫名其妙,如同燙手還烤糊了的山芋。
可他不想讓朋友們失望,對於肯相信自己的人而言,他希望自己不愧於新世代的英雄這個名號。
“年紀越大反而越容易哭,幸好他們看不見...
對不起了死老頭,雖然你勸我好死不如賴活著,但相比於為了辜負著大家的期望而苟活,我更傾向於不留遺憾的去死。”
二狗的身子晃了晃,腳在原地劃出一個半圓,調轉了方向。
“我不想戰鬥...我不想戰鬥啊...但卻不得不去,不得不去...”
抬起手抹掉眼角的眼淚,黑色、帶有棱次的手甲映入眼簾,雖然觸感如同皮膚一樣溫潤,但卻縈繞著金屬鎧甲一般的光澤。
不錯的鎧甲,這便是殷義的遺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