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長時間,等二狗再次睜開眼時,還是深夜。
他掙紮著從床上坐起,迷茫的掃視四周,這裏是自己的臥室,夜裏在自家臥室睡覺無可厚非,可他卻有種感覺,自己不該在這裏。
本來混沌的記憶慢慢複蘇,二狗逐漸想起了一切,與記憶同時複蘇的還有不寒而栗。
自己把女孩錯認成了曉光,拚命逃出包圍圈升天,雖然一切說來太過巧合,但無疑是事實,將女孩抱在懷裏的觸感以及後背隱隱傳來的疼痛都可為證。
可...自己不應該在裝滿棉花的大貨車上嗎?為什麼在自家臥室的床上?
往背後抹去,背上的槍傷已經結痂,留在身體裏的子彈不見了,是有人給自己做了手術麼?
懷著這些疑問,二狗輕輕從床上下地,結果腳剛沾地,渾身上下便傳來針刺般的劇烈痛感,痛的他膝蓋發軟,差點癱在地上。
這是...狂犬病的後遺症!
二狗心如明鏡,雖然當時情況危急,情不得已才用掉如此大劑量的狂犬病,但他早也有所察覺,狂犬病的副作用太大,完全就是用命換命的雙刃劍,以後絕不能如此上頭。
他默步走到門口,手輕輕搭在把手上,腦子裏一團漿糊。
一切都是那麼巧合,又是那麼莫名其妙讓人摸不到頭腦。
“呼...”
現在住的房子僅有40平米,出臥室門就可將大廳一覽眼中,如果...
二狗握緊的手中滲出幾滴黑血,隨時準備進入戰鬥模式。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擰開把手走出臥室。
眼前的景象讓他鬆了口氣。
什麼都沒有,沒有敵人,也沒有危險...
恩?
破舊的紅色布藝沙發上縮著一個瘦小的人影。
二狗神情一凝,眉毛微微蹙起。
是那個自稱自己發小的女孩,也是被自己錯認為曉光的女孩。
是她送自己回來的?
可是她又怎麼知道我家在哪裏?
等等,難道這一切是個騙局。
這念頭剛跳進的腦海,二狗的瞳孔立即縮緊。
雖然微皺的眉毛舒展,可眼中卻添了數分凶戾。
黑劍在手中成型,他默默走到女孩身後。
隻要一劍下去,危險便蕩然無存,隻不過處理屍體很麻煩,畢竟自己沒在執行任務,殺的也不是異常,更不要說自己現在是個普通公民,跟特異局連個邊都沾不上。
二狗苦惱思量著,目光在女孩的身上來回掃動,剛才逃的倉促,都沒仔細打量對方的樣貌。
正巧暗淡的月光從窗戶灑在女孩臉上,讓她的樣貌在二狗眼中更加清晰。
女孩緊緊抱著一張破舊的毛毯,露出的半邊臉麵色慘白蠟黃,給人一種營養不良的感覺。淡黃色的卷曲頭發如雜草般披散在肩頭,一對細長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濃密的睫毛時不時微微抽搐,大概是在做噩夢吧?
再細看去,女孩的眼角留有淡淡的淚痕,不知道是哭著睡著,還是因夢魘纏身而流淚。
二狗的凶戾之氣漸漸散去,麵前的女孩哪裏是殺手或者壞人該有的模樣,明明就是被嚇壞了的年輕女孩而已。
自己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又惱又氣,趕緊像做賊一般收回手中的黑血。
不過就算她不是壞人,又怎麼會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