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桑被猛地一拉,身子前傾,目光正好望入少年漆黑如點的黑眸,二人相近,呼吸近在咫尺,少女手腕微微一紅。
下一秒,木質長鞭自腰間揚起,色澤亮麗,清雅無比,直向少年脖頸處纏去。
少年不閃不避,讓那浩浩長鞭自麵前劃過,卻似已經嚇傻,下一秒,少年身影卻倏然消失,謝青桑一怔間,卻覺腰身一軟,少年竟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手臂向前,剛好擦過她腰間,下一刻,她隻覺身子一傾斜,重心再度不穩!謝青桑一扯下裙,裙擺微亂,卻有數十道銀光飛逝而出,方向一致,呈包圍之狀。同時,足下晃動,身子擺動如水紋,赫然站穩身子。她出身葬花穀,又豈是如此簡單,若是方才赫連青沒有出手拉住她,她也有法子站穩。
銀光飛逝,快!猛!狠!謝青桑察覺,這少年必定是修有什麼空間之法,否則憑自己的修為,斷不會有人能憑步法接近自己身周。她這套銀針名叫九九銀針,九九之數,無孔不入,若是大成,即使是寂靈修者,也無法施展輕身之法,她雖隻是小成,但用來對付這個少年,再好不過。
銀針從四麵向赫連青而來,赫連青麵前青河現身,擋在身前,但銀針乃極細極小極尖銳之物,青河遇強則強,對它的阻力,卻很小。赫連青心念微轉,緩緩凝結成一朵青蓮形態,蓮花半朵,蓮瓣,卻已達六片,正是他三日苦睡的成果,妖力修為已至化形高階。青蓮吐芯,銀針被它吸附之力盡數吸來,下一刻,卻盡數被溶成銀水,灑落一地。同時,青蓮爆開,無數青絲飛舞,一抹青絲飛至謝青桑身前,化作一朵青蓮模樣,青蓮驀地爆裂,身後桌案被炸個粉碎!
但謝青桑卻安然無恙,隻因在青蓮爆炸之前,少年就已來到她身際,將她一把拉走。
整個戰鬥如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少年清亮的目光在堂上眾人身上滑了一圈,最後落在玉冰縈身上,淡淡道“請諸位今日先行離去,碧血白龍果的下落,明日如意閣,我來給諸位一個交代!”
謝紫陌看了謝青桑一眼,謝青桑沒吭聲。卻聽紫衣道“不過紫衣想知,碧血白龍果是否仍安然無恙?”說著,有意無意地看了玉冰縈一眼。
赫連青淡淡道“自然。”
紫衣心滿意足,告辭離去。
見紫衣已走,謝氏兄妹也相繼告辭,大堂之上,複歸清靜。
花未遙忙從內室裏蹦出來,手舞足蹈外加口沫橫飛地將這三日之事詳詳細細說了個遍,甚至連當時人物的神態語言動作都描繪得活靈活現,尤其著重突出玉冰縈在謝紫陌麵前的手足無措。
玉冰縈聽得麵色緋紅,連手都不知道要往哪擺了。
赫連青看著她,詢問道“姐姐喜歡他?”
玉冰縈看著他不起波瀾的麵色,略有不安“阿青不高興?”
赫連青冷冷道“沒什麼可高興的。”
玉冰縈有幾分委屈,硬著脖子問道“為什麼?”
“沒什麼。”赫連青微閉了閉眼“隻是覺得一遇上他,姐姐就變得不像姐姐了!”
“這就是……”玉冰縈隻說了三個字,卻再也說不下去。這就是什麼?這就是愛情。愛情如斯美好,真正的愛情可叫人死可叫人生,但不可改變一個人所堅持的東西,若是如此,便不是美好,而是累贅。
玉冰縈神色鬱鬱,轉身去了裏屋。
花未遙湊到赫連青身邊,一拍他肩膀,讚道“說得真好!”他先前對赫連青是嫌棄和不屑居多,後來被收拾多了,態度便多是畏懼,少見的如此表示輕切之意。
赫連青看他一眼。
花未遙被他看得心裏發毛,下意識道“怎、怎……麼了?”
赫連青道’你喜歡我姐麼?”
花未遙脖子一紅,大聲反駁“胡說八道什麼!我不過是看那小白臉不順眼而已!就……就你姐姐那樣!”
他言不由衷,生怕被赫連青看出端倪,忙轉移話題“話說,你小子還挺有錢,連碧血白龍果都買得起。”他原本還以為要花他的錢呢,心疼得要命!
赫連青微微勾唇“花的不是我的錢。我隻是拿出了一樣東西,你的東西。”
花未遙臉色一變。
赫連青又十分愉悅的道“我上回在你懷裏找到一樣東西,那天發現萬珍盛會的花紋和你那樣東西上的花紋很像,所以我就順手把你那東西給當交易物送上去了,結果交易會果真把拍賣品給了我,哦!事後那樣東西他們還給我送回來了,你還要不?”說完拿出一塊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的令牌,拿在手裏踮了踮。
花未遙臉都青了。
他千辛萬苦跑出家是為了什麼?他扮成采花賊遊戲人間是為了什麼?一時他都忽略了麵前這人與他武力值的差距,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