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一聲巨響,突然打斷了蕭子然在父親懷裏的哭訴,止住悲聲的二人顧不得擦去臉上的淚水,起身衝入隔壁的房間。
隻見床邊的地上趴著一個虛弱的少女,正用雙手努力的想從地上撐起自己不受控製的身體,可她連這麼一個起身的簡單動作都無法完成,隻能無助地趴在地上,懊惱的用拳捶打著自己的頭。
蕭子然快步上前將少女抱起。看著懷中幾天前還活蹦亂跳的妹妹子恩,如今麵色灰白、雙目塌陷,要張著嘴使勁吸氣才能夠完成呼吸,捧在手裏像棉花團似的沒了重量。
他那剛剛止住的淚水又再一次決堤而出。
子恩勉強睜開黯淡無光的雙眼,看看眼前的哥哥,隻嘴角動了動就再度陷入了昏迷。
站在一旁的蕭父也慌了手腳,隻有不住的哭泣。昨夜一顆心都掛在未歸的兒子身上,今天又因為子然的事情,竟然忘記了病重的女兒。想是從昏迷中暫時清醒的子恩,聽到爹爹和哥哥的哭聲,焦急中掙紮著想要起來,力不從心才掉下床來。
看著一邊是憔悴不堪的兒子,一邊是奄奄一息的女兒。想到子然為了養家拚命掙錢也隻夠糊口,哪裏還有錢給子恩看病。蕭父隻覺得自己頭上的天都塌了。
蕭子然將子恩輕輕的放到床上,迅速擦幹眼淚。眼前的情況已不容他再為自己悲傷,他必須想辦法救他唯一的妹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子恩就這樣從他身邊離開。
突然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轉身衝了出去。一會兒手裏拿著一樣東西跑了回來,焦急的對著還在哭泣的爹爹說:“爹爹你看,這可值錢?”
蕭父抬眼看了看子然手中的東西,眼裏一下子升起了希望,一把奪過來仔細觀看,興奮的說:“這是個金鐲,是金的、金的,子恩有救了!子恩有救了!”
忽然又一下子怔住,拉住子然迷惑的問道:“這金鐲是哪來的?你怎麼會有如此貴重的東西?”
一聽到父親提起,子然那剛剛因興奮略顯紅潤的臉,一下子又變得慘白。不敢看爹爹的眼睛,低著頭用手攥住衣擺,小聲的說:“是???是昨夜???昨夜那個女人留下的。”
蕭父聽後,看著忍著痛苦強撐著站在眼前的兒子,隻能哭著又將兒子抱在懷裏。子然安靜的趴在爹爹的懷裏,勸慰爹爹說:“爹爹莫哭,隻要能救妹妹,我???我真的沒關係。”
沒時間哭泣,蕭子然快速整理好自己,去長春家借來了驢車,將子恩抱到車上用棉被裹好。本想讓蕭父在家等候,可蕭父掛念兒女執意要去,無奈隻能帶上蕭父一家人匆匆向城裏趕去。
到了城裏他們先找了一間較大的當鋪。當鋪老板看見這隻金鐲時,眼裏仿佛都泛出綠光。這金鐲不但做工精美世間難尋,鐲上那塊墨綠的寶石更比這金鐲本身還要昂貴許多。雖有些迷惑,看這兩人衣衫破舊怎會有如此貴重之物,但見從蕭父身上自然透露出的高貴氣質和優雅的言談舉止,想來定是落魄的大戶人家,也就不再懷疑。又見他二人急等用錢,這個賺錢的好機會怎能放過。就先開價五千兩白銀,本想先等對方還價,卻不曾想對方一口答應。心中暗自狂喜,布滿皺紋的老臉樂得象盛開的菊花。殷勤的幫蕭子然準備了五百兩現銀,其餘的都幫忙換成了銀票,高高興興的將二人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