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悅也用尚帶童真的大眼睛偷偷看了莫如焰兩眼,看清莫如焰的容貌後,眼裏放出的驚歎之光比桌上的紅燭還要明亮。難怪眼高於頂的公子死活要嫁,這家主哪是凡人,簡直就是下凡的神仙。
“請莊主給正夫大人挑喜帕~”喜公讓人難以忍受的聲音再次響起,拖出的長音讓莫如焰感到身上的汗毛都豎起。
走到桌前看著桌上的挑杆,莫如焰突然有些猶豫。她雖不信那些風俗迷信,可總覺得自己挑下那蓋頭似乎有些不妥,心裏有種怪怪的感覺。可不挑,旁邊的喜公在看著,床上坐的男子又一動不動,總不能讓他就這麼坐一夜吧!況且也曾答應秦懷青要好好照顧他。莫如焰把眼一閉心一橫,拿起挑杆伸手就將蓋頭挑了下來。
隨著蓋頭被挑起,一張被精心粉飾過的男人地臉,嚇了莫如焰一跳。這裏相當流行的新郎妝,還真不是一般的嚇人。秦暮雨原本俊俏的臉都能被弄成這樣,換成其他人更是無法想象。心裏突然想到若是子然也化上這新郎妝時的模樣,不由的撲哧一笑。笑靨如花讓一直盯著莫如焰的三個人全都失了神。
意識到自己失態,莫如焰收斂了笑容,對喜公和小悅說道:“你們下去吧,不用在這伺候了。”
二人應了一聲後向門外退去,邊退邊偷瞄著莫如焰,退到門口時還被門檻絆到撞在一起。
見他二人已出去,秦暮雨還在發呆,莫如焰以為剛才自己失態讓秦暮雨難堪,連忙解釋道:“秦公子,請恕在下方才的無禮,隻是頭一回看見這新郎裝扮,一時無法適應,還望公子見諒。”說完還誠懇的抱拳欠了欠身。
“妻主這是做什麼,哪有妻主向夫郎低頭認錯的道理?”回過神來的秦暮雨,悠悠地站起來輕聲細語的說道。
‘妻主?’聽到秦暮雨的稱呼,莫如焰手中的挑杆‘當啷’一聲掉落地上,抬眼有些不解的看著秦暮雨。“秦公子,你我成親本是權宜之計,公子因何喚我妻主?”
“妻主,今後若你我二人稱呼起來還是‘公子’‘小姐’的,在外人麵前豈不是不打自招?以後妻主也喚我暮雨就好。”秦暮雨嫣然一笑不緊不慢的柔聲說道。
“這???這???”莫如焰雖不願意卻也無法駁斥,心中不免有些不悅,遂悶悶地說:“今日時候已不早,暮雨也早點休息,我這就告辭了。”說完轉身要走。
“妻主,請留步。妻主若是如此便走,洞房之夜就被妻主嫌棄,傳將出去暮雨今後要如何見人!”見莫如焰要走,秦暮雨哀怨的說道,軟語中暗藏淩厲。
“這???那好,暮雨暫且請自行休息,我便在此處坐上一會兒,等他人都安歇了,我自會悄然離去。”被秦暮雨的話噎住,覺得心裏象被什麼堵住的莫如焰,聲音中開始帶著冷氣。拉過一把椅子背對著床坐到門邊。
“全聽妻主吩咐,如此辛苦妻主了,暮雨感激不盡。”看出莫如焰的不悅,秦暮雨趕快將話拉了回來,還衝著莫如焰輕施一禮。
簡單的梳洗一下落下床帳,秦暮雨默默在床上躺下,在床帳閉合那一瞬間,還深深看了莫如焰的背影一眼。
看秦暮雨已睡下,莫如焰吹熄紅燭又坐到門邊,盼著外麵的人早些各自休息,心裏那種被牽製的感覺讓她十分不舒服,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床上的秦暮雨根本無法入睡,他睜大眼睛望著床頂,耳中細聽著屋內的聲音,隻為能聽到女人的呼吸。貪婪地嗅著空氣中女人身上特有的香味,心裏的痛也越來越明晰。
直到房門微響,耳邊的呼吸聲突然消失,室內的香味也漸漸消散。秦暮雨才默默地從床上下來,借著月光走到門邊,坐在莫如焰剛才坐過的地方,滿腔相思化作淚如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