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永興沒有注意到易成的臉sè變幻,依舊緩步而行,在沙灘上留下一串腳印。
虎父犬子。對於魯王及魯世子,朱永興這個評價並不貼切,但魯王確實比他兒子強,這是朱永興與魯王晤談之後的結論。嗯,鄭成功父子似乎更是如此。
鄭成功雄才大略,鄭經卻遠遜其父,甚至鄭家的分裂和衰敗便是由他而起。朱永興想起鄭成功在後年便會因這個逆子而氣噎而死,不禁思慮再三,犯起了猶豫。
此時提醒顯然不妥當,甚至有挑拔之嫌。以後呢,鄭經顯然比鄭成功要好對付得多,鄭家分裂之時,如果自己的勢力更加強盛,或許也是一個爭取其眾,壯大自己的機會。
朱永興苦笑了一下,停下腳步,長歎了一聲,覺得自己的心理更加yin暗了。其實心理yin暗的易成正在他的旁邊,謀害太子的事情早已經籌劃了很長時間。安排人手,收買緬人等等,著實花費了很長的時間,直到最近才正式展開行動,但結果如何,易成卻還是不知道。
等到有了結果再向岷殿下說明吧,易成猶豫遲疑了半晌,終於還是把話吞到了肚裏。與朱永興耳濡目染,相處了這麼長時間,易成已經很了解朱永興的xing情,看似殺伐決斷,卻不是濫殺無情,即便是對無知草民,也不顯鄙夷篾視,甚至更顯親厚。
其實這正是穿越者的通病,對上下尊卑看得很輕,並不以行業和身份來輕賤別人,更不會稍不如心便殺人。
這種品xing是長時間的教育和熏陶而來的,輕易不會改變,這也就使別人很自然地對朱永興產生仁厚的印象,而朱永興卻還不是故意的做作。
盡管易成不想現在就如實告訴朱永興,但卻不妨礙他旁敲側擊,畢竟上位者不會喜歡手下自行其是。事成之後,是繼續隱瞞,還是冒著被滅口的危險如實相告,易成也沒有最後決定。
“殿下。”易成趕上一步,象是很平常的說道:“您已經屢建奇功,身係中外之望,萬民之期。若ri後有人掣肘,可莫要遲疑退後,陷我等忠心追隨者於險地啊!”
朱永興微微一愣,不知道易成突然這麼說是何用意,有些疑惑地望著他。
易成麵sè不變,繼續說道:“殿下,權力爭奪自古便是血流成河,現在追隨您的已經遭人忌,若您到時心軟退縮,我等豈會有善終?我們可還有父母要奉養,有妻兒要撫養啊。”
這是表忠心,還是在提醒自己?朱永興雖然還未搞清楚,但也知道必須要有所答複,才能穩定人心。
朱永興吸了一口長氣,緩緩吐出,篤定地說道:“吾出緬入滇之後,便不知何為退縮?今ri你們忠心追隨吾,吾ri後也絕不會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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