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四,永曆攜兩宮進入南京。
關於朱永興與永曆的會麵,後來的史書上說法不一,有的渲染二人噓寒問暖,彼此謙讓;有的則隻寥寥數語“帝迎見於平門,駕入瞻園,武官行朝見禮。”
不管是噓寒問暖,還是冷眼相對,事實上是,永曆十七年,也是最後一個以永曆紀年的年末,上皇永曆回來了。相對於當年英宗被鎖在南宮整整七年,朱永興給予永曆的待遇還是比較優渥的,這從另一方麵也顯示出朱永興對掌握政權的強大zixin。
瞻園是南京不下於熙園的明代古典園林建築群,名聲比熙園更盛,與無錫寄暢園、蘇[豬]]]小說 州拙政園和留園並稱為“江南四大名園”。因為它曾是明朝開國功臣徐達府邸的一部分,經徐氏七世、八世、九世代人修繕與擴建,至萬曆年間才算是初具規模。
朱永興入主南京時,也曾有過以瞻園為皇宮的打算。隻是夢珠和龍兒更喜歡熙園的林局,方才作罷。但朱永興本是好意,對外彰顯自己的胸襟氣,卻讓永曆等人感到了不安。
在上永曆已經寫了奏折,請求去尊號、歸藩,但朱永興接到後並未應允,隻是將永曆的奏折於邸報明發。這個舉動很耐人尋味,特別是心懷忐忑的永曆等人,更是左右揣測,胡思亂想。
到達南京後,永曆又當麵向朱永興提出此意,朱永興依然是溫言慰勉,一口一個皇兄,叫得親熱。
“非要揖讓否?”永曆心裏犯起了嘀咕。
瞻園雖大,但臨時招募的宮人不多,永曆和兩後能住幾間屋。倒顯得有些空蕩。當然,這與在緬甸時自是不可同日而語。華衣美食,宮庭樓閣,下人侍奉,比草房茅屋強似倍。
而且,朱永興在見麵時便曾言明。永曆等人出入自由,莫說是這瞻園,便是這南京以外,或是他省之地,隻要向禮部報備,皆可去得。話是這麼說,永曆卻不敢這麼拿大,一直老老實實地呆在瞻園,閉門謝客。雖說是閉門謝客。但永曆並沒有斷絕消息來源,有專門在瞻園聽候吩咐的禮部官員,有出外采買的宮人,對現在的天下大勢也了解了很多。
“回上皇,昨日朝會時,萬歲有禦駕親征之意,為群臣所阻。”禮部官員除了聽候吩咐外,還負責每天向永曆通報朝野大事。而這恰恰是朱永興的意思。
“兵凶戰危,皇上萬金之軀。豈可輕涉險地?”永曆輕輕點著頭。
“萬歲潛龍之時,便曾數次親臨戰陣,騰越、永昌、大理、元江、昆明、廣州,戰則必勝。”禮部官員帶著欽佩的神情說道:“萬歲若真是禦駕親征,前線諸軍必士氣大漲,諸將領必以死效命。必可一舉而複京師,成就中興大業。”
永曆臉上有些發熱,心中不悅,但卻忍著沒吭聲。
“北地新複,朝廷正挑選任命北地官員。微臣乃是北人,已遞交了申請,並得到吏部任命,不日就要前往上任了。”禮部官員對著永曆深施一禮,說道:“微臣不能再聽上皇教誨了。”
“啊”永曆眨了眨眼睛,伸手虛扶了一下,說道:“相處時日雖短,吾卻看出你是個幹才,好生去做,前途無量啊!”
“謝上皇吉言。”禮部官員施禮已畢,停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明日魯殿下千歲要來拜見,上皇若有要事,可對魯殿下明言相告。微臣聽說吉王殿下等宗室已至杭州,魯殿下不日便要返回,繼續主管宗人府事務了。”
吉王等人回來了?永曆輕輕頜,這些人估計都是在緬甸追隨自己的宗室,如今回到故國,倒也是幸事。嗯,魯王主管宗人府,自己通過他再次請求退位歸藩,興許能成吧?如果隻是個普通藩王,如果不犯錯,自然就不用擔心新皇的猜忌和懷疑了,也能安心過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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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已登大寶,身係中外之望,豈能輕涉戰場?”夢珠依偎在朱永興懷裏,任由鹹豬手在自己的胸前摩挲滑動,娓娓地柔聲勸說,“現今又不是潛龍之時,需要治武功來彰顯聖明。”
“嗯!”朱永興用鼻音表示回答,手向下滑,在隆起的小腹處流連,感受著那小生命的悸動。
“上皇要歸藩,陛下為何不準啊?”夢珠隔著衣服按住了朱永興的手,笑著問道:“若是準了,陛下安心,上皇也能安心了。”
“他著急了。”朱永興嘿然一笑,親了親夢珠的臉頰,說道:“好象是我在逼他一樣。如果我過於痛快地答應,恐怕就要給外人這樣的印象。嗯,再再四方能顯出他的誠意嘛!當然,我也就會順水推舟,讓他成為普通藩王,安心日了。”
“陛下,自稱要用朕。”夢珠抓著朱永興的手在自己小腹上輕輕移動。
“在家裏不必那麼講究。”朱永興輕輕按了下圓圓的肚臍眼,弄得夢珠咯咯嬌笑,他環攏手臂,擁住嬌妻,柔聲道:“就象你說的,我現在已經不必彰顯什麼功績,隻要不昏庸,不濫殺,這皇位便坐得穩穩的。就是不自稱朕,也沒有什麼關係。嗯,你也不用在稱呼上過在意,來,叫聲‘親愛的’的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