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變革大潮(2 / 2)

而改土歸流的榜樣——那嵩,身為少數民族,卻一躍而入內閣中樞;滇省磨乃土官龍吉兆和龍吉佐交出世襲領地及土司印信,歸政中央,獲賞晉升。一為廣南巡撫,一調任保定知府,最小的弟弟龍吉祥則依然領安南都統使一職,經營在南掌搶來的領地。

不管是那嵩的看清形勢,還是龍家為了後宮的龍兒添光加分,在沒有動亂的情況下,改土歸流沒有正式提出,也沒有大刀闊斧,看似順其自然,但也頗有成效。特別是湖南﹑湖北﹑四川等省的土司,本來就靠近內地,勢力有限,一旦被抓住把柄,那也隻能無奈地交印交權,聽從政府安置了。

而政府對待這些主動的土司也不苛刻,保留財產,酌加賞賜,又或予世職,或給現任武職,使其雖無實權,但生活卻依然能夠富足。至於以後是敗是盛,便要看個人的努力了。

而改土歸流的地區,官府重丈土地,廢除原來土司的賦稅征收製度,與內地一樣,按地畝征稅,五年之內數額又少於內地。這不僅大大減輕了原來土民所受的剝削,而且不給心懷不滿的土司煽惑民眾進行叛亂的機會和理由。

變化,到處都在改變,有的雷厲風行,有的潛移默化,但身處在朱永興所掀起的改革大潮中,整個國家內的民眾都多多少少感受到了這一點。

或許老百姓還隻是在計算著家裏能增多少人口、要多耕種多少田地,今年能打多少糧食,能吃幾頓肉;但有心的人卻漸漸意識到,傳統時代正在漸行漸遠,現在的皇帝正在走著一條不同於曆史的道路。

吏治、科舉、舉報監督、行政司法分離、地方政務公開……這些是對於為官為吏的,專業化的氣息越來越濃,不再是全能為官;七聖並尊,儒術雖未明旨貶斥,但獨尊的地位越來越鬆動,這是對讀書人的,皇帝的愛憎,恐怕是直接影響到他們出仕的直接因素。

商人有了更寬鬆的環境,從海上到陸地,商路極大地拓展,且他們的社會地位也大大提升,隻要你遵紀守法,按章納稅,便不用擔心官府的刁難盤剝,且投訴有門;工場主有政策的稅賦優惠,借著市場的旺盛需求,不斷擴大生產規模的同時,政府出台的《勞務法規》又使其有了監管和限製。

和平安定、輕賦薄役、機遇發展、公平透明……再夾雜著一係列密集出台的法律法規,構成了昭武紀年初期的主旋律。

而就在通常的大規模戰爭結束後的平和環境、恢複發展時期,國家的刑罰卻更加嚴厲,流放則是最常見的方式。

附清逆官、無良奸商、貪官汙吏、盜賊土匪,甚至怙惡不悛的地痞流氓,都被處於流放之刑。而流放之地從湄河兩省,現在又集中於婆羅洲。這是一種海外移民的方式,也是廓清國內社會秩序的手段。更深層的考慮則是將在各省陸續施行的《民用槍枝合法化》,使這項政策對社會秩序的副麵作用降至最低。

變化,到處都在變化,每個人都在適應,不管是主動,還是被動。

就拿坐鎮西北的晉王李定國來說,他位列親王,且是世襲罔替,身份尊貴如此,卻也要在朝廷不斷調整的政治、軍事結構中尋找自己的位置,跟上朝廷的新思路。

兵部尚書是不會再設了,取而代之的最高軍事決策機構將是軍事委員會,有陸軍總長、次長,海軍總長、次長,總參謀長、副總參謀長,再加上皇帝本人,共七人組成。李定國若入中樞,陸軍總長是十拿九穩;若他依然留任西北,則要起到擎天一柱的作用。

盡管與皇帝依然有書信來往,朱永興的口氣也親切尊重,但李定國在這件大事上卻不再敢堅持自己的想法。或者說,他隻是陳述,如何安排,悉聽朝廷旨意。

遠遠望著城下單獨招募番騎、胡人的所在,圍著人不少,似乎報名的卻寥寥。李定國輕輕搖了搖頭,家眷皆在塞外,部落頭領對牧民的人身束縛又很嚴密,皇上的想法雖好,卻不易收到效果。算了,騎兵招不到,招到些伺弄馬匹的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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