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氏朝舒雲瀾微微點頭,“施主,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舒雲瀾這兩世跟蔣氏幾乎沒有什麼交集,如果不是舒玉蓮提起算命先生,她都不知道原來慈眉善目、不爭不搶的蔣氏如此恨她。

舒雲瀾嘴角淡彎,“師太別來無恙。”

蔣氏,如今的雲泥師太點了點頭,目光在舒雲瀾和聞君衍之間不動聲色掃了眼。

“阿彌陀佛,施主自便。”

聞君衍何等眼力,上前,站在舒雲瀾身邊,不鹹不淡一句,“故人挺多。”

舒雲瀾嗤笑,譏了一句,“閑事挺多。”

舒雲瀾說完,見四周還風平浪靜,便決定先去找白馬寺的主持晦明師太,希望能將自己抄好的經文放到寺裏,等法會的時候一並焚燒。

晦明師太房間緊閉。

舒雲瀾有禮道:“信女舒雲瀾,求見晦明師太。”

房間裏許久沒有人聲,正當舒雲瀾以為晦明不在的時候,一道帶著貴氣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

舒雲瀾雖對晦明師太的聲音有些意外,但沒多想,推門進去。

她剛進去,聞君衍的腳步匆匆趕來。

“舒雲瀾。”

聞君衍想阻止,誰知“晦明師太”卻對他道:“施主,這裏是女眷之地,還請退外。”

舒雲瀾無語,聞君衍幹嘛這麼緊跟著自己,而且看他的神情似乎很是緊張,難道刺客現在就出現了?可周圍寂靜一片,不像是有什麼紛亂的樣子。

聞君衍想提醒舒雲瀾,眼前這人便是當今太

後,奈何太後根本不給他機會。

聞君衍隻能道:“是,還請師太不要誤了時辰。”

太後擺手,讓聞君衍別再羅嗦,聞君衍無奈退出。

舒雲瀾這才好好打量“晦明師太”,一身樸素的黃色袈裟,頭上戴著同色尼姑帽,雖然臉上已經有皺紋,年紀不小,但帽下透出的發絲黝黑,皮膚白皙細嫩,自有一種說不出的貴氣。

想來,是一心修行之人的氣度。

舒雲瀾恭敬地將自己抄的經文捧出,“這些是信女所抄的經文,有勞師太代為焚消。”

當今太後信佛,所以諸世家都設有佛堂,有女眷虔心信佛而來並不奇怪。舒雲瀾這麼做,也是為了事後不引起懷疑。

太後抽出了其中一張,問:“若菩薩作是念,我當莊嚴佛土,如何?”

舒雲瀾微怔,接道:“經書有雲:若菩薩莊嚴佛土,是不名菩薩。”

“何以故?”

“如來說莊嚴佛土者,既非莊嚴,是名莊嚴。若菩薩通達無我法者,說名真是菩薩。”

太後微微點頭,又問:“舒雲瀾,既如此,你為何還要來寺裏?”

舒雲瀾怔住,晦明師太的意思是,既然經文都說,佛不以任何形式存在,舒雲瀾何必還特地來白馬寺?

若是執著於形式,那就拜不到菩薩;若不執著,現在舒雲瀾就該帶著經文回去,不應該逗留。

“回師太,經文有雲: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者,於法不說斷滅相。”

太後滿意地點頭

,舒雲瀾的意思是,佛說不執著於形式,但不代表一切虛無,要相信其中因果。

言外之意,舒雲瀾來這白馬寺,是為消因果,不是為形式。

太後臉上這才露出笑容,眉目間有讚賞之意。

太後道:“聽聞秋鳴宴上你一介女子奪得嘯天長弓,我一直想見見。不錯,果然蕙質蘭心,聰穎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