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常安人未進棲鳳宮就大喊,儼然不顧眼下宮中正辦兩場喪事。

“大膽奴才!敢在宮內喧嘩!”喬知語當即出聲嗬斥。

一道雷霆的聲音傳來,“海蘭王見過皇後。”

喬知語想不到海蘭王竟然來了棲鳳宮,當即把所有人都揮退,“海蘭王不必多禮,都是一家人。”

海蘭王不客氣道:“趙胤禮呢?本王到禦書房找他,他卻躲著不見,是不是在你這裏!”

喬知語一聽便知定然是趙胤禮躲著跟周清敘、範陽伯商量對策去了,得先拖住海蘭王才行。

喬知語當即含笑道:“王爺先息怒,皇上的性子您還不清楚嘛,他一向最怕您了,估計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我這就派人去找他。常安,快去。”

門外的常安明白皇後的意思,當即就去告訴皇上海蘭王在棲鳳宮的事。

海蘭王今日是一定要見到皇帝的,既然禦書房等不到,棲鳳宮肯定能見到。

果不其然,沒多久,趙胤禮就匆匆趕來,額頭還冒著薄汗。

“外祖父,您怎麼在這裏?皇後,你先下去吧,我和王爺有話說。”

喬知語看趙胤禮的神色,知道他定然是心裏有了應對之策,這才安心退到簾子後麵。

海蘭王聽他喊自己,神色不由得柔了幾分,“終歸是茵兒的孩子,你應當明白本王的苦心。如今你已經稱帝,也該同本王一起,達成茵兒的心願。”

海蘭王從不認為乾帝會將帝位傳給太子,他深知乾帝的心胸之狹窄扭曲,但如今陰差陽錯,既然太子已經順利登基,他自然會選捷徑走。

不止如此,他也願意成為太子的助力,不讓淳於烈和趙君衍成事。

趙胤禮眼看海蘭王的神色變幻了幾番,時而凶狠時而淩厲,腳已經不自覺開始發軟。

“朕、朕……”

“朕什麼朕,本王要帶走茵兒的屍骨,莫非你還要阻攔不成!”

趙胤禮強行鎮定道:“我明白外祖父的苦心,但如今父皇剛剛登遐,實在不宜提起此事。禮部剛剛還向朕稟明……說父皇生前就已經準備好皇陵,要、要跟母後合葬。”

海蘭王暴怒道:“狗皇帝歹毒至極!竟然還想跟茵兒合葬,困住她生生世世,絕對不行!”

趙胤禮嚇得一屁股坐在後頭的椅子上,他雙手冒汗,緊緊抓著椅子,已然說不出話。

海蘭王卻已經怒不可支,衝著趙胤禮道:“你母妃寧死不願意待在皇城,她死前處處都為你謀劃,莫非你如今還要維護那個狗皇帝?”

趙胤禮瞠目結舌,“朕、朕……”

簾子後麵隨即跑出一道身影,正是不放心離去的喬知語。她站在海蘭王麵前,護住趙胤禮。

喬知語道:“王爺,再怎麼說他也是父皇,而且您怎麼能對當今天子不敬。要帶走先皇後的屍骨需從長計議,您好歹給皇上一些時間準備。”

海蘭王看著趙胤禮,目光淩厲道:“好,你告訴本王,需要多久?本王可以等,一年?三年?五年?還是……十年?”

趙胤禮還是沒說話。

海蘭王苦笑道:“莫非十年還不夠?本王如今已經七十,你要本王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