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看了她一眼,然後退開,向後邊淡淡道。
莫末眨眨眼睛,是在說她嗎?她撐起身體,卻驀地感到不對,軟軟的,溫溫的,還有粘稠的液體。她愣愣地回頭低下。
“啊——”
是死人!好多死人!成堆的死人。而自己,赫然是在死人堆裏。這是什麼地方?她不是和阿協在街上嗎?怎麼一轉眼就在死人堆了呢?
對,阿協!
她伸出自己的手,除了滿手的血外,她驚恐的發現自己的手掌縮小了,簡直是六七歲孩童的手。
怎麼回事?
驀地,她想到了一種可能,自己被車撞了,所以靈魂穿越了。那麼阿協呢,他應該也在這。
難道——
她眸光一閃,難道他就在這死人堆裏,剛穿就翹了。
“丫頭,如果是找人的話就不必了。因為,這都是死人。”
忽然,一聲帶笑的音傳來,如夜露般輕忽。
她回頭,卻不是先前那黑衣少年,而是他身後那匹馬——上的白衣少年。
和黑衣少年一般年紀,明明還是個孩子,卻美的讓人驚心。衣冠勝雪,眉目如畫,含笑的眼角微微翹起,傾國傾城。
可是莫末卻眯了眯眼睛,決定討厭這個人。原因無他,因為這個少年是水仙妖那類型的人。
見她不理自己,少年笑得愈加張揚,卻絲毫沒有放縱的意味,眸光從眼前這個七歲多的紅裳女娃身上掠過。
“鳳家的最後一支血脈啊,好像很好玩的樣子呢。”
他喃喃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
莫末不想回答水仙妖的名字,可是萬一他火了,自己又打不過他……
“莫末。”
還是很沒骨氣的說了。
卻不料,那少年和那黑衣少年聽罷,皆是一愣,隨即不露痕跡地掩去。
“你知道我是誰嗎?”
是誰?哼!不就是個未成熟版的水仙妖嗎?
那少年忘卻似沒想要她回答,調抓馬身。
“蒼弦,走吧。”
話落,那黑衣少年垂目翻身上馬,跟上他。莫末一愣,他們就這麼走了?
原以為他們會策馬狂奔而去,卻見那水仙少年隻是讓馬兒慢悠悠地走著。
“等下!”
莫末提起裙角奔過去,因為身上的是一件紅色的羽衣,長長的,不得不把裙角提起,小小的身子跑得不是很快,所幸的是他們也是屬於漫步型的,倒也讓她追上了。
那名叫蒼弦的黑衣少年停下,漆黑的眼眸瞥她一眼,卻也不是很冷,“有事?”他淡淡雲。
“你是想跟著我們嗎?”
那絕美如畫中人的少年不知何時掉頭,唇角漾著笑意,饒有興味地大量著這女娃。
“你們騎這麼慢,不就是想讓我跟上你們嗎?!”
莫末回答,心裏卻暗作打算。眼下這裏屍骸成堆,而自己又初來乍到,更要命的是個小孩的身體,依目前看來,隻有考這兩個少年了。雖然對他們不甚了解。
“哦——”
少年一愣,隨即淺笑,淡漠掛在唇邊,“丫頭,你想多了。我不騎快,是因為那樣的話會風太大,風太大我就冷,而我呢,又正好怕冷。”
莫末好不容易堆砌的笑容僵住,他的意思是說她自作多情了?
仔細看,他的白色衣衫確實有些厚,畢竟照自己和那黑衣的少年的裝束來看,現在絕對是夏天。而他的衣衫領子卻已到脖子。而她敢打保票,這件看似不薄的衣服裏麵絕對還是棉的。
果然不是正常人。
她連忙笑得燦爛無比,“那就更該帶著我了。”
水仙少年不解地看著她。
又把笑容加深,她指著自己的臉頰可愛地說:“沒見我一身紅衣嗎,肯定熱情如火,讓你從心底溫暖。”
說著,她像一團火焰一樣,走到他的馬旁,然後,嫣然一笑。接著,以極其不雅的姿勢爬啊爬,勢必要爬上那比自己高的馬。
忽然,身子一輕,一股冰涼之意從頸邊傳及全身,卻是從他伸手提住了他的領子。
陽光下,他的手指纖長,瑩白到幾乎透明,冰涼地如寒雪。
被他提在半空,莫末就這樣和他大眼瞪小眼。他的睫毛密而長,嘴唇如櫻花般淡粉而美麗,他笑得擠進妖嬈卻不失清雅,仿佛手中提的不失一個人。
“熱情如火麽?”
也不等她考慮他究竟想做什麼,他已經用實際行動來向她闡釋了他的想法。
他優雅的一扔,莫末的身子便如風箏般呈拋物線降落到另一匹馬上,接住她的是那叫蒼弦的少年。
“蒼弦,小火苗就由你來‘照看’吧,回無遊。”
“是,少主。”
蒼弦低聲應道,隨即跟上,也不理會身前的那團火,一路沉吟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