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伴隨著踐踏的馬蹄聲行駛至宮門口,杜若染在小七的攙扶下緩步而下。
今日進宮,她穿著一身靛藍色的暗紋番西花的刻絲衣袍,長袍的領口袖口都鑲秀著銀絲邊兒,一根白絲線束著一半以上的黑發,頭發高高的綰在腦後,杜若染的膚色較尋常人相比本就過於白皙,如今靛藍色一襯,更顯蒼白,倒是莫名的增添了幾分文弱書生之氣。
此刻的她沒有絲毫遮掩,孱弱的模樣任誰看了都會心驚。
往日裏神采飛揚的若王爺,如今也被賊人傷成這副模樣。民間對於出手之人很是忌憚,更是什麼傳聞都有,有的說是鄰國刺客,有的說是山間土匪,更離譜的還說是皇上看她不順眼,必要除之而後快。
宮門的侍衛在看到杜若染的那刻,連忙單膝跪地:“參見王爺。”
後排的侍衛趕忙讓開一條道放行。
恭候多時的大太監:張公公,站在禦書房外。見到杜若染後,極速迎了過來。尖細的聲音像是被人捏住了喉嚨:“哎呦王爺,您怎麼。。如此憔悴,皇上已經在裏麵等您了。”
張公公不敢耽擱,彎著腰將杜若染請了進去。
進了禦書房,特有的沉香氣味瞬間籠罩二人,皇上坐在桌前,一雙鳳目如曜石般幽深。
“參見皇上。”杜若染正準備彎身下跪,卻被皇上示意免了禮。
“快起來吧,怎麼今日要見朕?緩些時日也可啊。”
皇上起身走到杜若染身邊輕拍了拍她的肩,一臉長姐的慈愛。
“朕聽聞你去了花樓,以為你已經快大好了,沒想到還是這樣憔悴,你可要多多注意身子啊。朕給你送去的那些補品可有按時吃?”
“那是自然,臣妹多謝皇姐。”杜若染腳步虛浮,跟在皇上身後走到桌邊坐下。
“你這樣著急找朕,可是那夥賊人有了線索?”皇上看著杜若染,眼中裹挾著怒色,變得深不可測。
杜若染素手抬起,捂嘴劇烈咳嗽起來,妥妥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
“臣妹今日前來,是特意提醒皇姐,當日刺殺臣妹的侏儒在押送途中逃脫了,那日臣妹在鬧市區都能遇害,可見現下大金並不太平,皇姐定要多安排些侍衛護您周全呐!”
杜若染又是一陣搖晃,小七連忙上前扶住。
杜若染眼眸半闔,額間冷汗又冒了出來。
“說到線索。。。臣妹無用,並無線索。那日聽聞花樓中有吃花酒的人見到了那個侏儒,但等臣妹趕到時,卻撲了個空。這幾日臣妹在府中養傷,沒能給皇姐請安,心裏不安呐!現下已經好多了,所以連忙進宮來,看到皇姐安好,臣妹就放心了。”
杜若染這副模樣,可和‘好多了’完全不沾邊兒。
但說出的話,卻讓皇上很受用,皇上眼底含笑,又拍了拍杜若染的肩。
這一下,好似拍開了杜若染的演技門閥。
隻見杜若染身型微晃,一頭栽在桌麵上,氣息遊離,好似有上氣沒下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