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昏迷狀態的賀庭洲連人帶著逃生艙被直直投放到了溯遊島。

飛船甚至不敢過多靠近。

逃生艙伴隨著巨大的落地聲後緩緩打開,賀庭洲也隨之清醒過來。

望著眼前陌生的島嶼,他知道自己已經被帝國放棄,隻好一步步向前走去。

可令他驚訝的是,傳說中的流放之地並不像人們想象中的貧瘠惡臭,填滿枯骨與鮮血,反而更像是如夢如幻的仙境!

他腳下如毛毯一般的翠綠青草被踩出了一條小道,清新宜人的空氣充斥鼻腔。

參天密林幽幽,路邊的不知名野花都散發著淡淡的熒光,通體透明的遊蝶在他身邊輕輕飛動。

他越往裏走去,那股被窺視的感覺就愈發強烈。

似乎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眉頭輕蹙,瞬間想起了以往那些被流放到這裏的哨兵,或許他們也許還活著?

前方緩緩出現一頭白鹿,它神情高傲,冷淡的目光細細地打量著緩緩走向森林的男人,目光中隱隱透露出一些排斥。

賀庭洲也絲毫不敢輕視眼前看似溫順美麗的白鹿。

白鹿四肢優美地舒展著,身體呈現出戒備的攻擊狀態。

賀庭洲無奈停下腳步,在旁邊一顆大樹旁緩緩滑坐,粗糙的樹皮無比幹燥,熟悉無比的燥熱和陣痛感襲來,他低聲呢喃道:“真是抱歉了……”

他雙眸慢慢變變紅,精神力毫無保留地席卷了四周,許多大樹被攔腰截斷,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化為飛塵!

而這一來,隱藏在暗處的無數容顏絕色的男男女女皆暴露在明處!

他們淡然地看著處於狂暴狀態的男人,靜靜地觀望著。

而那能摧毀一切的狂風卻隻能微微吹動他們的發絲!

賀庭猛地向他們攻擊時,為首的俊男子才微微抬手,釋放出自己的精神體。

威風凜凜的雄獅姿態高傲地睥睨著白虎,縱身一躍便將白虎拍於掌下。

不費吹灰之力。

與此同時,賀庭洲的身體也被一群人用藤蔓捆住。

“走,將他帶回去。”為首的男人說道,“讓姝姝做決定。”

他麵容似蘊了世間的美好風月,一顰一笑皆是嫵媚天成,全身上下無一不精致雪白,身上複古款式的褶皺翻領長袍,腰間係著的淺金腰封凸顯了他無比勁瘦有力的身軀。

他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唯有在說到姝姝二字時他眉眼才顯露出一絲柔意。

“好的,顧首領。”

站在男人身後垂眸的人低聲應道。

他一聲不吭地將賀庭洲打昏扛著,動作並不輕柔。

而那優雅的白鹿慵懶地踢了踢長蹄,悠悠然轉身朝森林深處走去,呦呦地叫了兩聲,清脆悅耳,嫋嫋之音在森林裏回蕩。

顧祁等人遠遠地跟在白鹿後麵走著。

而賀庭洲此時早已經失去知覺,對外界情況一無所知。

慢慢的,眾人眼前出現一個個建立在巨大奇特的曇花之上的房屋。

一朵純白曇花足足有二十多人環抱那般巨大,花瓣隨風輕輕擺動,靜幽的冷香在空氣中輕輕浮動。

而底下的青草茂盛而潔淨,各種憨態可掬的小動物在地上慢慢移動著。

一隻小黑兔蹦蹦跳跳來到顧祁麵前,男人俯身蹲下摸了摸它的頭,輕聲道:“走,自己去玩吧。”

小黑兔似乎也聽懂了男人的話,歪了歪頭走開了。

而住在屋內的人都紛紛從窗戶裏探頭出來看,喊道:“回來啦?這次又是被丟到這裏的哨兵?”

這群人裏有男有女,麵容昳麗,唯一的共性就是他們身上那股純然的幹淨氣息,似一汪汨汨流動的清泉。

在他們身上感受不到殺戮和暴躁。

隻有那令人無比放鬆的祥和。

一些木屋裏的男人皆沉默著,因為他們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棄兒。

哪怕島民們毫無惡意,可他們卻著實被帝國的行為所傷,心中悲哀之意漸生。

但如今他們的生活也很好,比在帝國的時候還要幸福!被留下的哨兵們也盡心盡力守護著溯遊之島,和島上那唯一的天賜明珠!

哨兵們將凜冽的目光投向了被捆綁住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