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淮川輕歎，可表情卻看不出絲毫遺憾。
坐在顯示屏前的清姝徹底相信了他們的話，那憑空消息的手段可是目前所有技術都做不到的。
她轉過頭擔憂地看著莫芙昕，低聲細語：“小昕，你在這太危險了，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清姝眼裏的憂光盈盈蕩蕩，看得莫芙昕揪心不已。
輕蹙的眉眼似白雲染瑕，反倒衝散了她那出塵的清冷氣息，莫芙昕輕輕一笑：“這有什麼？”
清姝微涼指尖撫上她手臂上那還未完全愈合的凹凸不平的皮膚，似是車禍留下的疤痕。
“那這是？”
她眉眼微垂，眼神冷冷清清卻帶著無奈的了然。
莫芙昕握了握她的手臂，心虛地妥協，“下次我會注意安全的。”
盛千山複製好監控錄像，推著輪椅到她們身邊，輕聲解釋：“沒事，這個視線足以作為逮捕她的證據。”
其實他用“逮捕”這個詞欠妥，實際上江月荻並沒有犯什麼罪。
但這等先進而詭異的手段，上麵定然會采取手段幹預。
他話音剛落，手機那邊就立馬有了回複。
“人在哪？”
“跑了。”
“我問你，你在哪，詳談。”
在旁邊不小心瞥見他們聊天記錄的晏斯雲嘴角輕輕抽搐，他拍了拍盛千山的肩膀，笑道：“沒想到你們是這個畫風。”
盛千山睨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那我們走吧？”莫芙昕拉著清姝的手，作勢就要離開。
“恐怕還不行。”盛千山連忙出聲，許是意識到自己語氣的急切，捂嘴輕咳了一聲，“我二叔正往這邊趕來，到時候可能需要你們的配合，所以……”
“那大概什麼時候到？”
“很快。”
聽出他話裏的懇切，清姝指尖拉了拉莫芙昕的衣袖，兩人又重新坐下。
盛千山的視線直白而熱切地看向清姝，然而在她轉頭望過來時，又假裝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明顯醉翁之意不在酒。
莫芙昕倒是自在得很，從小到大這種場麵見多了，見怪不怪。
“姝姝，打算去哪所大學進修？國內還是國外？”晏斯雲手中拿著兩杯飲料，輕輕放在她們兩個桌前，笑容溫潤。
若真隻看外表，毫無疑問，晏斯雲能輕而易舉地俘獲人們的好感。
清姝抬眸望他。
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熟了？
她接過飲料，輕聲道謝，但卻將飲料擱置在桌上，瑩白指尖捏著杯柄絲毫未動。
“還沒決定。”清姝輕聲回答，眉眼帶著隱約的疏離之意。
晏斯雲注意到她的肢體語言，心情不可抑製地低落下來，然而他麵上卻分毫未顯，隻是露出些許遺憾。
“如果可能，我真想和姝姝你去同一所學校……”
“有緣的話，自然會。”
莫芙昕截過他的話頭。
這種不著痕跡的拒絕晏斯雲瞬間就明白了，他笑了笑，慢慢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撐著下巴靜靜看著清姝。
一時之間，安靜下來。
顯示屏上開始放起節奏舒緩的電影，明暗交替的光影落在他們身上，也遮蓋住了晏斯雲和盛千山不斷變幻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