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那次除夕夜,加上之後幾個月來慢慢的相處,連父連母算是對邊沉有了一部分的改觀。
或許是做父母的始終拗不過子女。
雖然他們依舊不明白為什麼女兒會如此著急結婚,漸漸也默許了兩人的婚事。
定婚期那天,連喬身為曲聞的記者,也是第一次見到唐笙年,唐家名望赫奕,因祖上規矩,一代代地均鮮少露麵。
更別說是被刊登在媒體上了,媒體怕是也不敢去惹。
唐老爺子須發半白,腰背依舊硬朗挺拔。
莫名叫人探不出老者的滄桑感,慈眉善目之下又隱隱透著一股子威嚴意味。
舉止言語間更偏向於儒雅,和連父連母侃侃而談,沒什麼架子。
兩人的婚期定在了春日,蘭城一高不遠處的一座陽光教堂。
霖州市某村莊。
“王婆婆,您這高血壓啊,不宜吃辣椒的,以後記得忌口。”
“好嘞,謝謝秦醫生了。”
“我今天就要走了,可沒有人提醒你了,千萬要記得。”
“知道了知道了。”老人擺擺手。
送走了最後一個病人,活動活動肢體,秦衫伸了個懶腰,起身拿起了桌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
來這兒義診也三個多星期了,從這一刻起正式結束,醫院那邊派的車子還沒來,趁著空閑,她翻出相機,出了屋子準備拍些景色當做紀念。
這裏沒有電,手機自從充電寶沒電後便沒再碰了,她每天除去坐診就是晚上窩在木屋裏和同事圍著幾根蠟燭聊天。
呼吸著春日裏複蘇的花草帶著泥土氣息的空氣,叫人舒適。
哢嚓幾聲,拍了不少照片。
走著走著,聽到了一陣稚嫩孩童的朗讀聲。
在那片空地上,孩子們席地而坐,一個個都很認真,似乎是朗讀完畢聲響消了下去,秦衫站在遠處,聽不太清楚那老師講解的聲音。
她拿起相機對準著那裏,當然要記錄下這一幕,在看清了之後,秦衫愣在了原地,沒有按下快門。
林熠……
一周後。
秦衫和連喬坐在床上,兩人都對著那裝滿了相片的鐵盒子。
秦衫滿臉寫著興奮和對於青春的緬懷。
“喬,看這張,還記得嗎,你那天出了鬼屋,怕得不行……”
“當然記得。”連喬淺笑著。
“還有這張……”
“嗯。”
連喬雖是笑著回應的。
可自小一起長大,秦衫怎麼會感受不到連喬這幾日的心不在焉。
再加上義診時竟然會遇到了林熠,不知為何,她總覺得不太對勁。
她停下了聒噪,放下手中照片,正起身子對著連喬,盯著她看了一會兒,而後謹慎試探道:“喬喬,你是不是……”
她話音落下,停頓在了那裏。
“是不是什麼?”連喬被她將將不斷輸出和現在這輕言細語的反差給逗笑了。
“是不是有,那個婚前恐懼症,這幾天心不在焉的。”秦衫並未見過邊沉,也隻是單憑著感覺,小心翼翼地問道:“還是,你其實不想結婚。”
春風送暖,輕微刮起連喬鬢角的細小碎發,她抬起眼眸,那笑容沒什麼不妥,“你想哪兒去了,我就是突然有些不舍。”
秦衫想了想,緩緩握住了連喬的手,“也對,你要嫁去北伊了,說實話,我也挺不舍的。”
“那個邊沉要是敢惹你生氣,我就飛去北伊,紮他幾針,絕饒不了他。”秦衫一鼓作氣,又開始義正言辭起來。
“行了,不是說想挑些照片拿走嗎,挑起來。”連喬被她弄笑了。
下午秦衫留在連家吃飯,臨時起意決定留一晚,畢竟好姐妹就要遠嫁他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