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漸漸露出了頭,邊沉早早醒了,眼底情緒晦暗不明。
仔細描繪著懷裏女人的五官,停留在她素淨的臉上。
她的睡眠質量並不算好。
清秀的眉間時常隔幾分鍾就蹙那麼幾下。
連喬沒過多久就從睡夢中醒來了。
一開始半夢半醒間,她其實就有感覺,覺得什麼東西好像一直在盯著自己。
那並不叫人好受,壓抑地喘不過氣來。
就像是一種無力的窒息感,那樣地明晃晃。
卻又沒有具象,不知懸在哪裏,無形中束縛著她,不知要帶她走向何方深淵。
一睜開眼,便是男人那雙惹眼的眸子,那裏天生有股不加收斂的壓迫感。
瞧見她醒了,不見半刻,邊沉柔了目光,湊近幾分把玩她額間的小碎發,溫聲道:“醒了?”
連喬嗯了一聲,半坐起來。
“睡得這麼不踏實,夢到我了?”見她起身,邊沉含笑,依舊側躺在那裏,半支著身子。
指腹有意無意得停留在她後腰披散的頭發以及前幾日他親自留下的那些個深淺不一的痕跡上,至今還未消。
她沒有顧慮身後略帶粗糙還溫溫癢癢的觸感。
是還是不是,連喬隻在考慮如何張口回應他,才能滿他的意。
思忖當中,身後溫熱便覆了上來,他環抱住了她。
邊沉笑了笑,聲音自背後傳來,“逗你的。”
衣料涼薄,邊沉赤著上身,兩人現下幾乎是肌膚相親。
出乎意料的是,連喬這次沒有選擇表現得反感,而是垂眸,眼底情緒不辨。
她像昨晚一樣,主動握上了邊沉摟在自己腰間的手。
“邊沉,你說過今天會給我答複的。”她特意將語氣放軟,如履薄冰般,生怕再惹他不快。
半晌的沉靜中,邊沉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很大,隨隨便便就能將那相比於自己又小又細的手包裹起來。
“我會放他回去,這是最後一次機會,連喬,以後別再騙我。”男人正了神色,緩緩啟唇,“也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
“好。”
輕言慢語,本身就帶著慎重的意味。
字裏行間都像是真的一樣。
連喬那時確也信以為真了。
隻是她忽略了一個亙古不變的道理。
永遠不要跟惡魔做交易。
邊沉這個人從出生起就注定要在風雨飄搖中高屋建瓴,任誰來都是一副身在高處的上位者姿態。
凡事任情恣性。
予她溫柔是特權。
待別人。
他從未學會過讓步,更不知妥協為何物。
從前關著林熠,也單屬於喜好慢慢折磨的趣味。
若是連喬不那麼在乎他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