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閉的病房裏,空氣凝重而稀薄,重重的鐵鏈無形得矗立在那裏。
摸著自己的肚子,此刻分明感受不到有任何新生命存在的跡象。
這個孩子…不應該存在的。
連喬的第一想法是這樣的,此時更是不知該選擇哭還是笑。
而生理卻率先為她做出了選擇,直到有淚流出,打到雪白被子上,眼前視線也逐漸被水色填埋。
這淚…
是起因於恨,還是不甘心,亦或是感到絕望,或是什麼更具有負麵意義的東西。
似乎都形容不來,太複雜了,又好像什麼都帶著那麼一點。
後來…其實越到後麵越控製不住,她也越將自己搞得狼狽。
似在發泄今日那通電話後的無力。
又似是在為自己碎裂生活中新增添上的這一目瘡痍而泣。
時間當真是過了好久,病房才慢慢歸於沉默。
扯著紙巾收拾好自己,連喬摸索到了枕頭旁的手機,點開郵箱確認前幾日同事發來的李氏集團內線背調。
她記得……
先前看的時候有行不太明顯的字眼。
一目一行,她找得仔細。
終於沒過多久,被她翻到了。
——李氏最大的對家林氏旗下有一家新聞性質的小型紙媒公司。
如果福利院這則新聞並不出自曲聞,是不是就可以……
連喬最終不想衝動,決定冷靜下來再想想。
之後的日子裏,連喬將這件事在心中堵了兩天,也終於在一個深夜決定將郵件匿名發了出去。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想象的那樣簡單。
郵箱裏遲遲沒有收到對方的回複。
希望就好似石沉大海般,叫人望不到一點兒期盼的影子與希冀。
周五下班,連喬坐在車裏,照常沒有急著發動車子,先點開郵箱再次刷新了下那條郵箱記錄。
卻依舊和這幾日結果一樣。
沒有得到回複。
不知為何,尤其這一整天,連喬總覺得心慌慌地,她討厭這種沒有底的總愛把人懸在空中的感覺。
而在半個小時後的紅綠燈路口。
不顧紅燈的阻攔,一輛黑色轎車不受控般疾疾駛來,有目的一樣朝著連喬車子的方向加速開來。
一切都發生的那樣快,根本沒有給人以反應的時間。
耳邊伴隨著刺耳的急刹聲,路人的驚呼聲,隻記得將要被撞上之時,連喬看見了第三輛車……
激烈的撞擊和慣性過後,三輛車都未能幸免。
金屬的刮擦隱隱約約,戰栗的紅色從頭頂順著流下。
腹部處的墜感卻最是厲害,有大把大把的汗液自額頭生出,她的手指輕輕動了動,來回幾次,卻依舊沒有什麼幅度上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