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李閆接到了林之原打來的電話,不久掛斷。
“怎麼了?”連喬看著李閆不大好的臉色。
“林之原說…邊沉直接把那份資料寄給他了,條件隻有一個,要見你。”李閆一邊看著女人的神情一邊道:“一會兒工廠外麵他的人都會陸續撤掉,那份資料我得想辦法拿到手,現在我得趕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連喬嘴唇幹澀,三兩下啟唇,“邊沉…會找來這裏嗎?”
“不出意外的話是的。”李閆按開手機看了眼,“我剛剛已經通知林齊了,他說工廠周圍都有警方的人,叫你不要擔心,這次,邊沉要是來了,就真的跑不掉了。”
林齊手裏的案子李閆並不了解多少,隻知個大概,看著眼前臉色虛弱的女人,臨走前有些猶豫和狐疑,“留你一個人在這裏真的可以嗎?”
“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李警官。”連喬衝他笑笑。
……
或許麵對危險和等待未知的次數太多了,也可能是因為有很多警衛在外麵帶來的安全感。
連喬坐在空蕩蕩的工廠裏,竟意外地平靜許多。
沉重的大鐵門被自外推開,悶悶一聲落下,偌大廢棄的地方連腳步聲都聽得如此清楚。
腳步聲一點點近了,連喬循聲起身,沉靜地看他。
他亦垂眸,不發一言。
再次麵對麵,邊沉似乎有了太多變化。
就譬如他不再是西裝革履,簡簡單單的黑襯衫勾勒出他消瘦了些許的身形,膚色黑了好多,空留一雙潭水般的眸子涼寒如水。
這一幕又像極了那日機場外麵。
但彼時的畏懼又似乎被歲月洗滌得蕩然無餘。
布滿灰塵的玻璃突得被強光映照,警鳴的聲音循環往複,瞬間充斥在兩人周圍。
不時那道鐵門便被強力踹開,幾十名刑警隨著林齊破門而入。
所有的槍口通通對準在了連喬麵前的男人身上。
“邊沉,你跑不掉了。”林齊舉槍對準邊沉。
放眼望去,他已然是強弩之末了,可邊沉默了片刻,卻似乎毫不在意,長臂一伸一把把連喬扯進懷裏。
“我是該叫你許津還是該叫你林警官。”男人遠遠望著林齊嗤笑一聲。
林齊把著槍肅著張臉,絲毫不為所動。
邊沉不緊不慢,左手從身後拿出一把手槍上了膛,最後抵在了連喬的太陽穴,“他不回答,那你說。”
林齊不敢拿人命輕舉妄動,衝這邊喊道:“放開連喬!”
邊沉死死地錮著她的肩膀要個答案,連喬本就兩天不進任何食物和水,虛弱地毫無掙紮之力,但她已經不在乎了。
感受著抵在自己腦側硬硬的槍口,連喬抬手握住槍身帶近幾分,緩緩閉上眼睛,“你殺了我!邊沉,你現在就殺了我!”
他不動,靜靜看她,良久低笑一聲,“你想去陪林熠是吧,人又怎麼能事事如願啊,喬喬……”
話音落下,邊沉偏頭過去,把懷裏的人兒抱緊,沉了音色,“林齊,讓你的人都他媽把槍放下,然後給我準備一輛車開進來,我身上綁了炸彈,不然我們一起死啊。”
他與她肌膚相近,連喬感受到了那東西,猛然睜開眼睛,對上林齊的視線,朝那邊微微點了點頭。
確認為真,林齊不甘心地把槍放下,捏緊了拳頭,發令道:“都把槍放下!照他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