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子師父雖然不大想跟人合作，更不願將手藝轉手於人。
然而，他看著眼前之人的種種表現，就知道這些人得罪不起。
為了莫明今後在科考路上能走得順當一些，他不得不考慮起可行性來。
之前，莫力跟來人話的時候，來人明顯是不搭理她的。
她也知道，在大戶人家裏邊，女子的身份極低。在沒人授意的情況之下，女子可不能在這樣的場合出聲。
哪怕是在場，大多也都是站在自家長輩身後的。
於是，此時再聽了對方的話之後，莫力就將目光轉向莫明。
她覺得，合作分有千百種。然而目前，駱子師父與對方合作的意向隻能有兩種。
一種，是技術入股，但技術依然掌握在自家人手上。
另一種，那就是分成合作。就是技術與投資共享，然後利潤分成。
然而，依照對方的強勢與權勢，他們肯定會讓駱子選擇第二種合作方式。
既是第二種合作方式，那還不如直接將手藝賣了。
誰知道那些人會不會卸磨殺驢。
倘若他們的人全都學會了這一門手藝，隻怕到時候駱子師父跟莫明都會有危險。
駱子師父是個粗人，自然想不到這些。
然而，他也知道，跟這些人合作，就要做好隨時丟命，並且半點利益得不到的準備。
比起莫力，莫明想得遠一些。
他又問道：“不知各位是替何人前來和？總得讓我師徒倆知道跟誰人合作，我們師徒才會思考合作的可能性不是？”
來人讚許的看了莫明一眼，慢裏斯條道：“自然不會是害你們之人。你們隻需知道，與家主合作，是你們的榮幸便成。至於合作的利益，自然隻大不。將來，這西北能生產瓷器的地方，當由你我雙方共同所有。”
這是畫了大餅，也不讓人知道畫的人是誰。這樣的合作對象，還真是危險呀危險。
莫明通過這幾句話的往來，確定了想要得到這門技術的人，定當是個權貴，便有些猶豫。
合作，無異於將手藝拱手相讓。這個是駱子師父的畢生心血。
不合作，那些人自然不會善罷甘休。
如今他們莫家，可沒有那後盾，能與之抗衡的。
單從這一次的窯廠事件，就能窺出一二來。
正思索間，莫明便見到了正在跟他使眼色的莫明，便看了一眼駱子師父，征詢他是否再開口。
駱子師父跟莫明這些年的師徒關係，早就產生了某些默契，自然知曉莫明想要幹什麼，便點頭同意。
“諸位，不若讓我師徒倆商量商量，待得商量出了結果，自會上門拜訪諸位。不知諸位落腳何方，該去何處尋找諸位？”莫力就道。
這時候，他們必須得先拖延，商量出對策來，或是想個折子講條件才好。
免得稀裏糊塗的跟人合作了，自己也落不得好。
來人見莫明跟駱子是一樣的想法，便知現在再逼下去也沒用。
來時，主人交代他們要客氣一些，千萬別仗勢欺人，也不可讓人對他們生出不好的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