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念一很憤怒,短短一天時間,他被擔憂、驚慌、焦慮折磨,一刻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疲憊讓他的更加的焦慮,多年來練習的沉穩冷靜都仿佛被消磨殆盡。
這裏是他最後的幾個據點之一,他放棄了所有明麵上的勢力,把尚有價值的手下盡數轉移到地下,隻要還有這些人,他還有翻身的機會,隻是再也不可能回到藩城,更沒可能進入藩城權力的中心,這比讓他死還難過。
他籌備多年,最大的願望就是進入藩城管理層,成為最高管理者之下的人,然而他卻賭錯了人,他一開始投靠了白帆,以為白帆會逐鹿藩王,但是白帆做了什麼?他為了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江軒,居然選擇了假死!這就意味著白帆放棄了明麵上的所有支持。若能夠就此控製住江軒,並且獲取她的全部異能也就算了,白帆卻會失手讓江軒逃掉,這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陳念一從來不懂白帆的心思,有那樣的出身背景,又有什麼不能得到呢?白蛉不過一個兒子,白帆年紀又不大,想要子嗣大可以多找些女人,為什麼情願賠上自己的一切去救他。
雖然陳念一不表現出來,但是他的確嫉妒白帆,而且嫉妒的發狂,握著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卻不懂得珍惜。他陳念一總會有一天爬到所有人頭上,讓那些曾經看不起他的人在他麵前低下頭。
陳念一原本俊秀儒雅的臉因為嫉妒完全扭曲了,加上這一日的奔波,令一貫注意外形的他邋遢不堪,頭發淩亂不說,西裝也有多處折痕,連潔白的襯衣也弄髒了。
他本不該這樣的!他不懂哪裏出了問題,他毀掉了蘇溪原應該順利嫁禍了白帆,哪怕任倩怡僥幸逃脫回到藩城,該憎恨的也該是江軒跟白帆,為什麼任家卻毫不猶豫的找上了他?
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發生了,否則任倩怡那種衝動並且耿直的女人不該發現其中貓膩,然而奈何陳念一再如何狡詐如狐,也想不明白。
忽然一張清秀的臉從腦海一閃而過,陳念一搖頭把這個念頭甩了出去,江軒不該有這些心機的,而且她對任倩怡有殺姐之仇,也沒可能取信任倩怡。
就在他獨自煩躁的時候,聽到一陣嘈雜,不由的怒火中燒,他是落魄了,這些手下就想造反不成?
“亂喊什麼?”陳念一怒喝一聲,由於疲憊令他眼眶發紅,眼中盡是瘋狂之色。
這才有人小心翼翼的上前,不安的說,“是有人來了?”
陳念一悚然一驚,最先想到的就是追兵到了,旋即想到如果是敵人那這裏早就戰鬥警戒了,隻得強壓下心中不安,“是誰?”
“是車前禮。”
陳念一呆了片刻才記起來這個人,也算是他的心腹之一了,不過由於性格太過狡猾令他不喜,他努力思索半天,“我們撤退時候沒帶他?”
來彙報的人浮現出猶豫之色,陳念一沉下臉,“有什麼就說,別吞吞吐吐。”
“他負責第二實驗室……”
陳念一頓時明白了,他決意跟白帆決裂時,把五爺秘密送到第二實驗室,而後第二實驗室是他第一個被破壞的據點。
聽情報說,還是被江軒親自帶人打下來的。
江軒?
陳念一頓時來了興趣,“把他帶上來。”
這一天被摧毀的東西太多了,陳念一都沒來得及心疼五爺沒了,現在想來隻覺得詭異,江軒怎麼會知道這個據點,而且還知道五爺就在這據點裏,分明是衝著五爺去的。
沒多久車前禮就被拖了上來,他此刻也狼狽不堪,穿著不知道哪裏偷來的衣服,不僅不合身,而且又舊又破,身上到處都是刑訊痕跡,一見到陳念一當即就哭了出來,上前抱住陳念一的大腿,“陳先生,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
陳念一挑眉,“哦?怎麼說?”
“我落到了江、江軒手裏……”提到這個名字,車前禮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滿臉恐懼,“她不是人!她是惡魔!她居然徒手把蘇野撕成了兩半!”車前禮這樣說的時候,絲毫沒想他曾經如何對打五爺的,好似這世上隻允許他對別人施加暴行,而不許別人報複回來。
陳念一沒有被他打動,挑了眉頭,“那你告訴我,她怎麼會放了你?”
車前禮絲毫沒有發現陳念一語氣的異樣,頓時哭得更凶了,鼻涕眼淚滿臉的,一個男人哭成這樣實在難看,周圍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他卻絲毫不覺,“是鮑陽冰背叛了您啊,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