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這人根本就不是李尤,姑娘,您是不是弄錯了?”
那族老洪全友在看到宋千羽還原屍體麵貌後,頭搖的像撥浪鼓似的,“李尤是方臉,這人分明是個鞋拔子臉,牛唇不對馬嘴嘛。”
“您確定這人不是李尤?”
宋千羽看著手下的那顆腦袋,麵上平靜無波,似乎早就猜中了洪全友會說出這樣的話,不露聲色的質問。
洪全友一臉嚴肅,連忙回應,“小民確定,小民從未見過這人!”
“這就對了。”
宋千羽莫名其妙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讓眾人更是一頭霧水。
剛才她不也認為這人就是李尤?
怎麼眨眼功夫她又說出這樣的話?
秦禦心頭閃過一絲訝異,眼底閃過一抹深思,“這人的臉不對勁?”
“王爺慧眼,就是不對勁!”
宋千羽捏著那顆腦袋的下巴,視線一轉,落在了李大栓身上,麵無表情的說著,“還請王爺立刻讓人返回屍骨發現地,重新排查!盡可能將剩餘的白骨找回來,其他的骨頭不重要,最主要的是頸椎骨,我有用!”
那一雙銳利的眸子,仿佛要將李大栓看穿。
剛一對上宋千羽的眸子,李大栓下意識低垂著頭,緊張的攥緊雙手,大氣不敢出,有意無意的往後挪了挪。
“大栓,你是怎麼回事,這官府都不曾肯定這人就是李尤,你咋就無事生非胡說八道?你說你平時挺老實的個人,怎麼到這關鍵時刻反倒不靠譜了?”
族老洪全友板著臉,吹胡子瞪眼教訓一旁的李大栓。
李大栓一張苦瓜臉滿是委屈,急忙解釋,“哎喲,族老啊,我,我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不是李尤,再說了,咱們村的人死了都埋在墓林裏頭,也就隻有李尤獨自埋,那是一座孤墳,我就隨口一說……哪想官府大人還當真了。”
兩人小聲地嘀嘀咕咕,相互抱怨。
言語中還有對官服不滿的聲音。
不少人還以為宋千羽就是個江湖騙子,胡扯呢,人都變成一具白骨了,哪能說還原相貌就還原的。
更何況這與世無爭的小鄉村裏,突然來了刑部的官老爺駐紮在村子裏,換做誰見了不得心驚膽戰。
秦禦淡然掃了一眼眾人,並未怪罪,隨意一抬起手中鐵扇。
老楊立即領會帶著人趕往白骨發現地,重新排查。
這時。
宋千羽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那一堆碎骨之上,拿起頭骨擺放在麵前,隻是掃了一眼,心中已有了死者麵相的大概輪廓。
隻見宋千羽屏氣凝神間,調整好心態,從那一口大鐵鍋裏挖出一勺黏糊的膠子,按照頭骨輪廓一點點捏出貼合骨頭的皮肉。
隨著夜幕降臨,眾多衙役已經在周圍點上火把。
燭光照耀下,宋千羽穩坐凳子上,麵無表情,全神貫注將全身心都傾覆在那一顆頭顱骨上,猶如一座神祇神聖不可侵犯。
山間的風徐徐而來,帶著一股冰涼,驅趕著眾人的困意。
半個時辰後。
一顆
栩栩如生的腦袋立在桌上,仿佛是剛被人砍下了腦袋搬上桌。
就在眾人感歎宋千羽妙手之時。
宋千羽淡定從容,從工具箱內取出筆墨,在突出的眼部畫上眼線、睫毛、瞳孔,再用白色的染料畫出眼白部分,緊接著將裁剪的類似於眉毛長短的狼毫,小心貼在眉骨上,取紅泥用水淡化後,輕輕的點在唇部。
不一會兒,一顆完整的腦袋在宋千羽妙手之下還原了本來麵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