訕訕將腳收回來,凝神細思片刻,才向著李元吉斥責道:“四弟,你的性子還是這麼浮躁,我適才不過是想些事情,你便說我發病,鬧騰起來成何體統。”
李元吉扁扁嘴剛要說話,李元霸便又繼續斥道:“看看你神態猥瑣,哪像個大家公子模樣?天天鬥雞走狗,除了武學尚有所長,簡直是一無是處。”
李元吉是竇氏幼子,自幼愛若珍寶,竇氏死後,李淵念及亡妻,對李元吉多有放縱之處,李建成與李世民又早成年,對這四弟難免關注不夠,隻有李元霸管教慣了,此時雖然換了一個靈魂,舊日積習猶在,仍然是情不自禁。
李元吉生性頑劣,偏又天生神力,猶其對使槊有特別的心得,槊擊之術威力奇大,在當世隻有世家子弟才能修習,而李元吉年紀如此幼小,使起槊來在馬上已近無敵,數十人車輪而上,都不能傷得他分毫。
便是在平地相爭,尋常十餘條大漢,也近不得他身。
偏生一物降一物,李元吉如此強悍,卻隻敬畏李元霸,隻因對方力氣比他更強,而論起武藝,不論是馬槊還是橫刀,或是射箭之術,李元霸都遠在李元吉之上,且二人年紀相近,無事常常相爭,李元吉吃的虧多了,這才份外老實。
“元吉,我病了這麼久,來看看你武藝進步沒有!”
李元霸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一定要做些事情,才能排解。
李元吉吃了一驚,倒退幾步剛要拒絕,又想起對方大病初愈,便爽快答應道:“三哥要打,小弟自然奉陪。”
李元霸嘿嘿一笑,按著記憶指引,大踏步往唐公府裏的演武場而去。
李府內家將眾多,見著李元霸兄弟又要比武,眾人精神一振跟隨而至,等李元霸兄弟二人到了演武場時,已經有百多人聚集在一旁觀看。
唐公府百年世家,又是以武發跡,演武場就在國公府花園一側,修的極大,廣場內夯土如鏡,四周除了箭靶之外,便是一個個放滿了武器的陳列架。
李元吉熟門熟路,令人取了自己慣使的長槊,右手持住順手一掄,四周站立的家將們已經覺得勁風迫麵,不得不連連後退。
他與李元霸鬥的多了,卻是人小鬼大,見李元霸兀自站在兵器架前發楞,當下也不客套,大喝一聲,長槊如毒蛇一般,向著李元霸直刺過去。
李元吉天生神力,剛能行走便已經以木槊練習,成長後更以槊擊之術名震天下,與蓋世猛將尉遲敬德相鬥,也隻略差一線,此時年方十二,槊招已經勇猛狠辣,向著自己三哥直刺過去,竟是沒有半點猶疑。
“嘿嘿……”
槊尖直刺而來,李元霸沒來由的怪笑一聲,原本遲鈍的腦筋突然靈活起來,身形急閃,右手一掄,已經將李元吉的長槊挾在肋間。
“鬆手!”
李元霸猛然發力,全身略向前傾,右手用力一拔。
李元吉隻覺得手心發熱,知道事情不妙,急忙鬆手。
饒是他反應極快,卻因為李元霸發力太猛,槊身脫手之時,手上的皮被長槊磨去一大塊,頓時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