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廓這裏頂不住,同時整條的唐軍戰線也一樣頂不住攻。到處都在流血,到處都是死傷唐軍士卒的哀嚎聲響,到處都是銳意進擊的劉軍士卒,到處都是鐵與血交織而成的壯美與悲憤交集的詩篇。
一場接近六萬人的激烈戰鬥,從早晨打到了中午,處於守勢一方的唐軍已經在整個戰場呈現出疲態,在不少地方已經接近崩潰的邊緣,隻是靠著王君廓等不少將領的指揮與臨場支援,才苦苦支撐到戰場沒有產生整體性的潰敗。
到了正午時分,在右翼苦苦支撐的魏刀兒終於支持不住,開始慢慢潰敗,在他不遠的李仲文等人見勢不妙,也開始指揮士卒後勢,掩護右翼後撤的唐軍袍澤。
這樣一來,整條戰線已經開始向後傾斜,在左翼的王君廓亦是支撐不下,好在李仲文等人在後撤的同時,也照顧支應了王君廓一把,這樣使得整條唐軍戰線雖然潰退,卻並沒有形成一敗千裏的局麵。
王君廓的馬槊早就折斷,換了兩根鐵矛也斷了一根,另一根因為看到敵軍一個旅率靠前身邊,用力一投要了對方性命,於是手中沒有了長兵,隻得騎在馬上,用著橫刀左支右砍,他身邊的親兵圍成一個半圓,將主帥護在正中,卻仍然抵擋不了敵軍的襲擊。他隻覺兩眼一片血色,雙耳嗡嗡作響,手中橫刀胡亂揮舞,嘴裏還下令親兵們與他一起前衝。好把敵人這一次地突擊壓回去。
可是他的親兵已經深知對麵敵軍的厲害,一樣的裝備,甚至唐軍還要優良,人數也隻是略少對方一些,還占著柵牆的地利,硬是被敵人突了進來。敵人的刀牌手、弓箭手、矛手、步槊手步調一致,出手狠辣,而且更具有攻擊**和取勝地信心。
而在唐軍這一邊,倒並不是將帥們不出色,論起實戰經驗與臨陣的指揮,王君廓天資過人,年紀不大,成為一方主帥大將已經多年。李仲文與薑寶誼等人都是經驗豐富,舊隋時就在軍伍中征戰的老將,魏刀兒曾經指揮過十萬大軍,不是運道不好遇到李淵父子,可能還要折騰不少年,也是一方大豪。
而反觀劉武周一方,除了劉武周與宋金剛外,能讓這兩人信任倚重的大將隻有黃子英一人,雖然劉武周在自稱馬邑總管和稱帝後,廣招人才。不過時間很短,招來的人才又不能倚為心腹,並不能提拔重用,所以在臨陣之際,指揮並不能如意,完全是因為軍隊的素質高出唐軍一籌。士氣更高,臨陣格鬥與使用兵器的技巧更好,變陣轉換更加如意,所以才能壓著唐軍一頭。
到得這時,唐軍節節敗退,四處苦苦支撐。劉軍反而越戰越勇,各種陣勢與兵種之間的配合更加如意,諸多陣勢擺了開來。什麼魚鱗、雁行,鶴翼都使用起來,把剛剛排成一字長蛇地唐軍撕的七零八落,眼看就要潰不成軍。
魏刀兒的右軍最先潰退。他拚死抵抗,卻是再也不能收攏士卒,身為降將,這些日子來魏刀兒被李元霸倚為心腹,並不為他的出身為忌憚,也使得魏刀兒拚死效力,適才幾股步槊手以雁行陣將唐軍陣線攪的七零八亂,魏刀兒引著幾十個親兵強突上前,拚死將敵陣打散,這才穩住了陣線,而他的親兵也是十成死了七成,餘下的也是個個帶傷,魏刀兒自己右臂中了一槊,被刺了一個透明窟窿,再也不能廝殺,他的親兵拚死將他拖向後陣,見魏刀兒還要掙紮向前,諸親兵想起王君廓與魏刀兒交好,隻得將魏刀兒拖到王君廓陣中,交給王君廓看管。
王君廓自己剛剛也是衝殺了一陣,原本的輕傷外又在胸口多了一條刀痕,正卸了戰甲,由著親兵先把胸口的血汙擦掉,這一刀卻是傷地不輕,從前胸到腰間,小孩嘴一般的裂將開來,鮮血淋漓直下,他的隨身軍醫用布將血抹淨,然後灑上傷藥,再用布帛包起。
王君廓疼的齜牙咧嘴,卻是忍痛不叫出聲來,眼見魏刀兒胳膊上被戳了一個透明窟窿,卻是苦中做樂,向著魏刀兒咧嘴笑道:“老魏你就拖著這麼條傷胳膊到處走?以後是想用一隻手吃飯了不是?”
魏刀兒被架到此處,雖然一樣處在戰場之上,到處殺聲盈天,心神卻是寧靜下來,他一邊由著王君廓指派軍醫上前幫他醫治,一邊向著王君廓苦笑道:“老弟你就不要取笑了,這一次守不住戰陣,便是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