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翠蓮忙問:“怎麼了?”
草根張指著那幾盆花說:“那個生肌蓮,沒有開花呀!”
“沒有存下的嗎?”吳翠蓮問。
“這個不能存,要鮮花才行。”
“你這個主任,是當不上了。”吳翠蓮用同情的目光,看著草根張。
“主任當不當無所謂,小表弟的皮肉長不好,會影響他一輩子呢。”
吳翠蓮摸了下自己的臉,“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草根張推開了廳堂的門,拜了黃帝像,點上了三柱香。他搬出祖師爺坐過的蒲團,坐在了上麵,靜下心來,閉上了眼。
吳翠蓮也不打擾他,把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
草根張睜開眼,看到吳翠蓮正在待弄那幾盆花兒。
“我想明白了,祖師爺說過,求人不如求己。”
吳翠蓮問:“你說的什麼呀?”
“咱們不靠生肌蓮,一樣治好小表弟的傷。”草根張站了起來,“咱們走吧。”
“這個地方真好,我都不想走了,”吳翠蓮有些不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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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雅牽著繩子,繩子上拴著羅誌森,後麵跟著兩個保安,進了學校保衛室。
羅誌森的脖子上,還掛著三件胸衣,兩條內褲。
進門後,羅誌森坐在了椅子上。保衛科長一拍桌子,“誰讓你坐下的,給我蹲下!”
羅誌森從椅子上滑下來,蹲在了椅子腿前。高雅坐在了椅子上,“老羅,你為什麼偷女同學的內衣?”
“以前沒見過,看著新奇。”
“你老婆沒有嗎?”高雅問。
“我老婆的,沒這麼花哨。”羅誌森咂咂嘴說。保衛科長又一拍桌子,“明明是你偷的,為什麼塞人家桌洞裏?”
羅誌森的大眼珠子,轉了幾圈,“這個張友根,太他娘的討女人喜歡,我看著生氣。”
高雅扭著他的耳朵問:“塞過一回了,為什麼還要塞?”
“我看你們都不信,我就再往他桌洞裏塞。”
“要是還不信呢?”高雅使勁兒扯了下他的耳朵。
“我會塞到你們信為止。”羅誌森盤起腿,坐在了地上。
“你還真有股勁兒,跟唐僧取經似地。”高雅摸了摸他的大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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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張從醫院裏回來,先去標本室,拿了些茯苓,準備配藥用。出來碰上了高雅,他剛從人體標本室出來。
“這麼大膽了,自己都敢進去。”草根張笑著說。
“你回來得正好,大哥,那人逮住了。”高雅手裏拿把手術刀,比劃著說。
“誰啊?”草根張問,“他還真沉不往氣。”
“羅誌森,和大哥說得一樣,我們越不信,他就越往你那裏塞。”
“我還真沒想到是他。”草根張長舒了口氣,“這老羅,也太惡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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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張正在宿舍裏配藥,又有人敲門。開了門,卻不認識,是個中年男子。
“你找誰?”草根張問。
“我叫羅誌廣,是羅誌森的大哥。”他遞過來一支煙,草根張推開了。
“這小子不懂事,我先替他給你賠不是了。”羅誌廣很謙和地低著頭,握住了草根張的手。
“有什麼要求,你直說吧。”草根張把配好的藥裝了起來,“我還有事呢。”
“你要能寫個諒解書,學校裏就不開除他了,”羅誌廣歎了口氣,“家裏有老婆,還有兩個孩子,都等著他學成回去,掙錢養活呢。”
“這樣的人,怎麼能當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