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餘頭從床底下,拖出了一根繩子。繩子又粗又長,在地上好大一盤。要想看到青龍須,全靠這根繩子。
老餘頭讓大柱抱著繩子,幾個人來到了院子裏。院子東頭,有棵碗口粗的楸樹。老餘頭把繩子的一頭拴在了楸樹上,把繩子的另一頭,甩到了懸崖下麵。
來到懸崖邊,大柱抓住繩子,第一個滑了下去。過了不到一分鍾,繃緊的繩子鬆了,接著抖動了幾下。老餘頭說:“大柱到地兒了。”
草根張抓住了繩子,第二個往下滑。滑下去了,他才發現,崖壁是往裏收的,身子全是懸空的,連個腳蹬的地兒也沒有。
往下滑了十幾米,卻見崖壁更深的凹了進去,形成了一個天然的大石棚。
再往下十來米,崖壁突然探了出來,同時探出的,還有兩棵老鬆樹。老鬆樹裏邊,是一個平台。
大柱正站在平台上,扯著繩子的另一頭。他把繩子慢慢往裏拽,把草根張接應到平台上。
這個平台有三間房大,頭上是巨大的石棚,既開闊敞亮,又遮風擋雨。草根張四下裏看了看,“大自然的造化,真是神奇啊,還有這樣的好地方!”
吳二緊跟著,滑了下來,大柱拽著繩子,也把他接到了平台上。吳二腳一著地,就大喊:“我的娘哎,要是在這裏藏起來,誰也別想找到。”
老餘頭最後一個下來,他一到平台上,就撥開了鬆枝,讓草根張和吳二看。
在鬆枝下的石縫裏,生出了幾棵草,正是青龍須。草根張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五棵。
“今年打雷,劈斷了一個大鬆枝。”老餘頭指點著說,“這邊的兩棵,就被夕陽曬到了。”
“那兩棵的根,還在嗎?”草根張問。
“根當然在。”老餘頭說,“但隻要發出芽來,就會被夕陽曬死。”
“快來看,這裏還有一汪水呢。”吳二突然驚叫起來。
石台的一側,長了一棵粗大的野葡萄。它的藤蔓下麵,緊挨著石壁的地方,有一汪形似半月的泉水。
老餘頭說,他的爺爺把這汪泉水叫月亮泉。月亮泉的水,順著石縫,滋養著青龍須。吳二用手捧著,連喝了幾口,“這水真甜呀!”
草根張沿著崖壁,來回走了幾趟,看看那些石縫,又看看天上的太陽。他問老餘頭,“我們把那兩棵的根,移到這邊,你說行嗎?”
老餘頭眯著眼,往天上看了看,“移到這邊來,夕陽是曬不著了,但不知能不能移活,從來沒移裁過呢。”
大柱爬了上去,拿了兩根木棒下來。木棒一頭是尖的,又細又長,像兩根大木針。
老餘頭拿著大木針,先在這邊的石縫裏挖了兩個窩。又用大木針,把那兩棵青龍須的根挖了出來。
他把那兩棵根,塞進了挖好的窩裏,用手捧著月亮泉的水,灑進去了一些。又用剛才挖出來的土把根埋好,填結實了。
“有沒有辦法,多分生出幾棵來?”草根張問。
這種草,一般不開花,但隻要一開花,上麵就會死去,甚至根也會死,根本結不出種子。
“它們分生,全靠引根。”老餘頭說,“它的根,隻要往外伸出一紮,就會從根上,再長出一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