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條上長出的長芽,不但舒展開了葉子,竟然鼓出了花苞。草根張俯下身子,仔細看了幾遍,確實是花骨朵兒。
“真是見到鬼了。”草根張小聲嘟囔。
“見到了什麼鬼呀?”秀蓮站在草根張身後,笑眯眯地問。
“嘿嘿。”草根張表情不自然了,“哪裏會有鬼,我是罵自己。眼神不好,剛才沒看到,竟然長花骨朵了。”
“真的嗎?”秀蓮湊了過來,還故意擠了草根張下,“哇,真的有花骨朵了!”
王世貴第一個跑了出來,“什麼有花骨朵了?”
秀蓮指著花盒,“爹,你快看,每個新芽頂上,都有花骨朵兒。”
王世貴兩眼放光,把臉湊到了花盆上,“親娘哎,真是花骨朵兒呀!”他抬頭看草根張,“有根啊,你不是說這花兒長得很慢嗎?”
草根張原本打算王世貴養上幾年,不見花開,就得還給他。這下可好,才一個多月,就開花了。
高雅踢了下王世貴,“老王,給你的,是百年老枝,開花能不快嘛!”
王世貴眉開眼笑,“老天爺有眼,可憐我一片赤誠心啊。”
高雅在王世貴身後,直撇嘴,被王世祿看到了,他捅了下高雅,“我大哥這活說得,還真不虛。每回我來,都見他盯著花盆,快成花癡了。”
幾個人往屋裏走,王世貴在最後麵,拉了下秀蓮的手,“幸虧沒聽那小王八蛋的,還是我老人家厲害吧?”
秀蓮拋了個媚眼,“你老將出馬,最少頂他十個。”
王世貴得意極了,仰天大笑起來,抓著秀蓮的手也忘了撒開。老婆走過來,狠狠扭了他一把。
“啊,你這臭娘們兒,下手這麼狠!”王世貴抬手要打老婆,才發現自己手裏還攥著兒媳婦的手。
他趕緊鬆開了,訕訕地笑了兩聲,閃身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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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世貴進屋,就抓起了酒瓶子,要敬草根張兩杯酒。
草根張堅決不喝,高雅接過了杯子,“我代表我大哥,接受你的敬意。”說完,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幹了。
喝第二杯時,草根張拽了下高雅,“別好了傷疤就忘了疼,這可不是水。”
高雅抹了下嘴,“得多喝老王兩杯酒,要不我心裏難受。”
王世貴嘿嘿直笑,“你心疼了,還是眼讒了?”
高雅板起了臉,“我是眼紅了。”
“哈哈,眼紅也沒用,咱老王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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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裏的狗狂叫著衝了出去。剛到大門外,就“哎喲”一聲,連哭加叫,夾著尾巴跑了回來。
有德扛著竹竿,雄糾糾,氣昂昂,跨進了院子。王世貴老婆不樂意了,“你打狗,也要看主人吧!”
“且,主人我也一樣打。”有德一臉不屑。
“你個瘋了,趕緊滾出去。”王世貴老婆抄起了鐵鍁。
有德的眼落到了四盆花兒上,“咦,這裏的怎麼還開花了?”
王世貴老婆跑過去,擋在了他麵前,“你趕緊滾,弄壞了你可賠不起。”
狗見主人舉起了鐵鍁,膽子又壯起來,狂嘯著,衝有德撲上來。
有德手裏的竹竿橫著一掃,一條狗腿當即就斷了。狗痛苦哀嚎著,躲到了主人身後。
王世貴老婆手裏的鐵鍁,對著有德肚子,鏟了過來。有德揮起竹竿,用力一劈,女人手裏的鐵鍁“咣當”一聲,扔到了地上。
草根張從屋裏跑出來,拉住了有德,“好男不和女鬥。”
有德推開了他,“我不是好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