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幹嘛去?”吳能能攔住了他。
“我回家啊,你還有事嗎?”樊福一臉地無辜。
“你……不治病了?”吳能能有點慌亂了。
“我有病嗎?”樊福活動了一下腰腿,還跳了兩下,“我很好啊,今天感覺神清氣爽,我要去找我的仙女了。”
吳能能奪過了他的箱子,“開什麼玩笑,外國專家都來了,下午要給你做手術呢。”
“我不做手術,你們想害死我!”樊福大聲咆哮起來。
吳能能趕緊捂住他的嘴,把他拖回了裏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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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福嘴裏塞著個橡膠球,臉上蓋了條毛巾,被綁在檢查床上,CT機來回掃描,十幾個醫生都盯著屏幕看,就是找不到脾上的腫瘤了。
吳道往身上套著白大褂,急匆匆衝了進來。
眾醫生看到是吳教授,紛紛向兩邊閃開。吳道盯著屏幕,足足看了十分鍾:“難道是我們的機器出毛病了?”
CT室的醫生趕緊說:“吳教授,機器一切正常,昨天剛檢修過。”
“把片子拍下來,請外國專家看看吧。”吳道一臉的無奈,拉著吳能能,到了僻靜處,“他這兩天有什麼異常嗎?”
吳能能撓撓頭,“就是從昨晚開始,能吃能睡,還能畫畫了。”
吳道滿臉失落:“看來他的癌病,是真的自愈了!”
吳能能低聲問:“哪還給他動手術嗎?”
“必須動,不給他動手術,我們的損失無法估量,這老家夥早就該死了,他不想死都不行!”吳道臉上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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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樊福拍的片子,送到了外國專家手上,他看了幾眼,馬上下了結論:“脾動脈上有個不明顯陰影,背景對比不強,所以看不清楚,那個模糊的陰影就是腫瘤,你們做好準備,按原計劃進行手術。”
吳道繃緊的臉鬆弛下來,“還是外國專家水平高啊,要不就把病人耽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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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大手術,還是和外國專家合作,吳道帶著一幫人,早早進手術室準備了。
外麵的工作,就交給吳能能來處理,手術協議需要樊福的家屬簽字,可樊福沒結過婚,沒有老婆孩子,父母已經雙亡。
這可怎麼辦呢?把吳能能愁壞了。
還是護士長眼線多,打聽出樊福有個弟弟叫範誠,在省美術學院當老師。
吳能能把電話打到美院,說自己是醫學院吳道教授的親侄子,要他們幫助找一下範城老師,有非常重要的事。
美院那邊聽了吳道的名號,非常給麵子,不到十分鍾,就把電話打回來了,說範誠老師已找到,就在電話機旁邊。
吳能能拿著電話沂筒,“請問是範誠先生嗎?”
電話那邊傳來一個娘娘腔,“我是啊,您是哪位牙?”
吳能能大喜:“您的哥哥範彤先生在省立醫院住院,需要做一個比較大的手術,麻煩您過來一下,幫他在手術協議書上簽個字。”
電話那邊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數叨起來:“範彤是我親哥哥,可他長什麼樣,我都忘了。我們已經三十年沒見麵了,現在有病了,卻讓人巴巴地來找我,我能管嗎,我管得著嗎?去他母親的,我堅決不管!”
電話“啪”的一聲扣了。
吳能能再把電話打過去,接電話的人說,範誠早跑沒影了,沒人敢攔他,誰攔他,他就罵誰。
放下電話,吳能能發呆:“沒別的辦法,隻能逼老東西自己簽了,可老東西死活不簽啊!”
吳能能心一橫,不行就硬抓著他的手簽,簽完再按上他的手印,然後接著給他麻醉,再推進手術室。
吳能能想好了,夾著手術協議書,邁著堅定的步伐,向自己的宿舍走去。
他打開了反鎖的房門,卻沒有看到樊福,找遍了角角落落,連床底下都看了,哪裏還有樊福的影子?
一扇窗戶敞著,還有一條麻繩,拴在窗戶上,垂了下去。
吳能能驚叫:“這可壞事了,老東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