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瞄了眼後視鏡,對著張牙舞爪的樊福笑了笑,“老先生,前麵就是天橋,到那裏再跳,死得痛快。”
樊福立馬安靜下來,擺出一副思考人生的樣子。
車到天橋上,吳二果然停了車,他跳下車後,直接拉開後車門:“老先生,抓住欄杆,往外邊一翻,你就自由了,下去還能拍成一塊大肉餅。”
樊福身子往後縮,“欄杆太高,我翻不過去。”
吳二表情非常友善,“我可以幫你一把,請您把手伸過來。”
樊福兩手死死抓住了草根張,“他要殺人了,你快救枚我啊。”
草根張強忍著笑,“老二,別胡鬧了,快去海市蜃樓,我都餓了。”
吳二並不著急走,追著問樊福:“你是跳下去啊,還是跟我去縣城啊?”
“我去美麗的縣城,我還要畫仙女呢。”樊福舉起了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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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樓的飯菜就一個特點,要命的死啦貴,吃飯的人卻多的擱不下。
草根張翻著菜單看,生蠔醉蝦活海膽,都是生吞活剝,他皺著眉頭,“這樣的東西就是不花錢,我也不敢吃啊。”
翻到最後,草根張選了八十塊錢一盆的海米疙瘩湯,還心疼的呲牙咧嘴,“八十塊錢我能在食堂吃兩個月”
樊福不管三七二十一,專揀貴的點,高雅都快嚇傻了,“老先生,你這個吃法,賣一幅畫也吃不了幾頓啊!”
吳二聽出了生音:“老老生盡管吃,吃飽了先給我畫一幅。”
樊福“咯吱咯吱”咀嚼著活切海參片,“等我吃飽了,再好好睡一覺,給你畫個不穿衣裳的,這可是最值錢的。”
吳二高興了,嘴咧得比碗大,招呼服務員:“給老先生來兩隻海馬,有活的嗎?”
草根張趕緊製止吳二:“別瞎鬧騰了,真讓他吃那玩藝,他會流鼻血止不住,血盡人亡,還不如從天橋跳下去痛快呢。”
樊福馬上變了臉,連聲說不吃了,還把草根張的疙瘩湯搶了過去。
草根張無奈地歎口氣:“你這個吃法睡法,不用半年,又長出一個大瘤子來,到那時我也治不了。”
樊福嚇得臉都白了,疙瘩湯也不喝了,“我以後該怎麼吃,該怎麼睡?”
草根張微微一笑:“很簡單,以後你隻吃半飽,這病就不會再犯了。”
樊福點頭應著:“你還沒說怎麼睡呢。”
草根張拍拍肚子:“隻要這裏不塞滿,你就能正常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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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二結完賬,帶著樊福先出去了,他要開車直接回縣城。
草根張和高雅去了洗手間,剛出來,就看到門廳裏進來四個人,前麵領頭的是吳能能,後麵跟一個女人,派頭十足,氣度非凡,她頭上披著紗布,臉上戴一個大墨鏡,妝化得特別濃。
一看到吳能能,草根張就後退一步,躲進了牆拐角後麵。他覺得這個女人曾經見過,但隻是掃了一眼,還不敢斷定是她。
高雅先看到了這個女人,渾身酥麻,吟起詩來:“窗前花正開,似是故人來。”
四人過去後,草根張和高雅探出頭來,望著他們的背影。
女人的左右,緊緊跟隨著兩個人,左邊是個矮壯男人,腦後卻紮了個小辮子,這個小辮子,草根張太熟悉了。
高雅隻看中間的女人,那走路姿態,似風中楊柳,搖曳生姿,這姿態,給高雅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
草根張和高雅四目相對,同時點了點頭,同樣的話同時出口:“果然是她,她來找吳能能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