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腦海裏重新響起今日馬車上袁善見的那番話。
馬車內，袁善見煞有其事的搖著扇子，時不時的看向淩不疑。
“袁公子有話直說便是。”淩不疑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開口說道。
“淩將軍，那在下可就直說了？”袁善見笑著說道。
淩不疑沒有回答，隻是看向他靜靜地等待著下文。
“淩將軍，你可是喜歡六公主？”
“咳......咳。”一旁坐著的皇甫儀沒想到自家徒弟問的這般直接，一時間震驚的都被茶水嗆著了？
“是。”淩不疑麵不改色，沒有絲毫的猶豫就承認了。
袁善見很是欣賞他這般坦蕩的態度，他臉上的笑容都真誠了幾分。
“淩將軍這般坦蕩，袁某便看在你我算半個同門的份上好心提點你一句。”
淩不疑麵對旁人時總是一個表情，他拿起一旁的茶杯，並不覺得袁善見能說出什麼有道理的話來，畢竟，他是如何與喜歡的女娘相處的他也都見識過。
“淩將軍若是真心喜歡，還需得主動出擊，莫要等到假以時日，公主成了別人的新婦了再來後悔。”
袁善見想起昨日文子矜勸他的那番話，原封不動的照搬給淩不疑。
“你說你是隱忍克製的喜歡，不如說是懦弱的喜歡。”
淩不疑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片刻過後才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袁善見原來是個軍師的身份，軍師不上戰場，他明白了。
袁善見看他頭都未抬一下有些不滿的斂起了笑意，他伸了伸羽扇。
“淩將軍，這可是公主自己說的。”他補充道，果然見淩不疑的目光朝他看來了，還得是文子矜好使。
“這番話，是子矜用來提點你的吧。”淩不疑雖是提問的話語卻是肯定的語氣。
“這你別管。”袁善見輕嘖了一聲，神情有一瞬間的尷尬。
“公主既然這樣講，那就說明她這個人不需要隱忍克製的愛意，她要的是熱烈又直接的感情。”
袁善見看他還是沉默不語有些嫌棄，“這幾日你們二人的相處我與夫子都看在眼裏，你隻一昧的對公主好她怎麼知道你是因為什麼對她好呢？
你不把事情攤開了說，她怎麼會知道你的心意，怎麼會知道這結果是好是壞呢？”
“難不成我們堂堂淩大將軍會害怕被拒絕？”袁善見嘴角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淩不疑不理會他的揶揄，他不是沒想過與她攤牌，可他家仇未報，現在還給不了她安穩的未來，她那麼明亮鮮活的一個人，他又怎麼舍得拉她一同隱入這無邊的黑暗呢？
淩不疑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想到今日樓垚與程少商定親時袁善見那副失意落寞的模樣忙不迭站了起來。
他袁善見心悅的女娘已經成了別人的新婦了，他害怕未來會真如他所說的那般，等他大仇得報的那日，文子矜或許也早就與旁人議親了。
他不能接受，就想文子矜話裏說的，將她交於任何人他都不會放心。
思及此，淩不疑微微低頭湊近了些，眼神更加堅定了幾分。
“的確是因為你。”他頓了頓。
“但是子矜，你不知道。”淩不疑握住了她的雙手柔聲開口。
“早在四年前我拒絕娶裕昌郡主之時，你就是原因了。”
“子矜，我從未想過娶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