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矜一扭頭，程少商果然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看看她阿父又看看對麵的袁善見。
“善見不才，一直仰慕程將軍赤心報國，因國而誤家，耽擱子女成才，接到桑師叔求薦信後不請自來。”他朝程始微微低頭拱手，“還望程將軍莫要嫌棄。”
袁善見這幾句話言辭懇切，看似句句真心實意，好像還真是仰慕程始，痛心他沒時間教導子女一般。
文子矜好歹也跟他一同相處過一段時間，再者說了，他對程少商的心思她全都清楚，他想來程家做夫子，到底為的是什麼她與他自己都心知肚明。
文子矜一臉譴責嫌棄的朝他看過去，這人真是，為了追妻，臉都不要了，卻又有些忍不住佩服他。
明明是白鹿洞書院最負盛名的弟子，當朝數一數二的才子，為了見著自己心悅之人，情願來一個小官家做夫子。
他也真是不怕別人笑話他。
“怎敢嫌棄，怎敢嫌棄。”程始連忙擺手否認道，“怕是此生我都不敢嫌棄。”
“隻是袁公子學識廣博，程某家中怕是沒有天賦異稟的學生給你教啊。”
程少商目光收回，她必須得為自己做些什麼了，不然若是這袁善見真來她家中當夫子，依他的性子和他們倆之間互相看不順眼的關係，她怎麼會有好日子過？
“阿父。”程少商目光殷切，一臉認真，“阿垚的伯父乃太子師，他的學問也是他伯父親授親傳的，不如，你讓阿垚來家中做夫子。”她說著又富含深意的看了一眼對麵的袁善見。
“這樣，也不必用得著外人來吧？”
“不不不，使不得！”
袁善見還沒說話呢，樓垚就忙不迭擺手拒絕了，“我的學識與善見兄相愛比相距千裏。”
袁善見滿意的看了他一眼。
程少商疑惑的扭頭看向樓垚。
“阿垚，人要有自信的！”她鼓勵道。
文子矜也不禁嘴角抽了抽，看來那日在何府，何昭君說的還真沒錯，樓垚真是個擅於滅自己誌氣，長他人威風的性子。
“都要嫁人了，怎麼還口無遮攔。”程始出聲製止道，“先讓阿垚教教你規矩吧。”
“袁公子切莫見笑，先飲口熱茶吧。”程始招呼道。
“這般天熱，還喝熱的。”程少商撇了撇嘴，一臉不理解，“阿垚，不若我帶你與阿姊們去喝涼湯吧？”
“好呀。”樓垚自然是笑著點頭。
“這種天氣就是得喝點涼的，心裏才爽快！”
程少商說完，文子矜剛想點頭同意就被袁善見接下來的話生生遏製住了。
“夏日裏就該喝些熱茶，才是聖人們靜心養生之道。”他說著便拿起茶碗，“唯有市井小人，才愛涼物，傷及脾胃。”
文子矜和萬萋萋：他這話好像也在罵我......
“我記得阿父也愛喝涼的。”程少商不滿嘟囔道。
文子矜看著袁善見茶碗後略帶一些不安的眼神有些忍俊不禁，這小子，讓你非要逞這口舌之快。
“咳咳。”程始尷尬的咳了幾聲，隨後假笑著開口：“阿父現在喜歡飲熱飲。”
程少商看著袁善見那得意的勁就不爽，她不滿的看向背叛自己的老父親，扭頭不經意一瞥，目光落在身旁正飲茶的文子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