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不疑靜靜的看了她許久才俯下身在文子矜額上印下一吻。
起身時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書桌淩亂不堪,他寵溺的揚了揚嘴角在書桌前坐下,輕聲為她收拾起來。
“鬱病?”
文子矜的筆記也隨意的攤開在桌上,淩不疑一眼就看見了寫在最前麵的兩個大字。
他蹙著眉頭無聲翻閱著桌上的書簡,發現每卷書簡中,凡是提及鬱病的都被文子矜單獨放在了一側,數量確實寥寥無幾。
那些書簡裏麵的內容也大都隻介紹了鬱病的症狀,並未提到如何醫治。
淩不疑看了一眼桌上幾近要堆成小山的書簡,地上也同樣無序的散落著一堆,扭頭看向床榻上的人兒。
她莫不是看了一夜?淩不疑這樣想著眉頭皺的更深了,文子矜為何要查閱鬱病?
聰明如淩不疑,他隻稍稍思考了片刻便想明白了。
昨日在別院文子矜就有些奇怪,他又想到林媼與他說過,她昨日為霍君華把過脈,那這鬱病八九不離十是與他姑母有關了。
淩不疑不會懷疑文子矜的醫術,他隻在隴右行兵打仗的那四年中聽說過有一戶富商的夫人患了鬱病,他當時並不在意,所以對這鬱病知之甚少,沒想到今時今日......
思及此,淩不疑也同文子矜一般,拿起書簡就開始細細查閱,不過有文子矜整理在先,他隻需要看那幾卷即可。
才進臥房時,淩不疑的注意力都在文子矜身上,所以並未注意到暮雲進來時隨手放在書桌另一側的書簡。
是以淩不疑將那幾卷書簡反反複複的看了個遍了都沒找到能治愈鬱病的方法,隻是大概了解了鬱病的症狀和成因。
淩不疑內心愈發愧疚自責,他從前隻知道因著那兩年的漂泊致使姑母身子虛弱,卻因為一心撲在複仇上從未注意過姑母的心緒,若是他再仔細點,若是他再努力些......
“子晟?”
文子矜往日裏睡眠一直挺好的,方才卻不知怎的在睡夢裏總是有些心緒不寧,她掙紮著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回了臥房。
正奇怪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一扭頭就看見不遠處坐著的淩不疑,他在這,那她回來的方式不言而喻。
文子矜正打算開口喚他就發現他的目光正落在自己搜集來的書簡上,她心道不妙,迅速起身穿了鞋往他那兒去。
淩不疑想的入神,文子矜的腳步也輕,故,他並未注意到床榻上的人兒已經醒來且行至自己身旁了,還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才回過神來。
文子矜看見他握著書簡的右手滿是青筋,足以見得主人用了多大的力氣,她心疼的握住淩不疑的手,感受到溫暖,他這才頓時卸下力來,書簡“啪嗒”一聲落在桌上。
文子矜輕輕按著他的手掌低頭望去,他也在此刻抬起頭,她看見淩不疑的眼尾猩紅一片。
“姌姌。”淩不疑的嗓音嘶啞,唇角不自覺的微微顫抖著,他帶著最後一絲希望看向文子矜。
“是我阿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