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在屋內密謀著。
直至黃昏。
下人急色匆匆來報消息。
“夫人,夫人,大小姐回府了。”
溫淺淺聞聲,按捺不住一下子從凳子上起身,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母親,“娘~”
李香蘭擰起眉頭,半晌才鬆緩開來,麵色不佳:“娘說過,任何時候,都要寵辱不驚,你這般坐不住,日後入東宮,如何與後院那些鶯燕爭鬥?”
溫淺淺緩下眉宇,靜下心神,緩緩開口:“女兒記下。”
李香蘭起身,拿著帕子擦拭自己的唇邊,淡淡道:“走吧!我倒要看看,這賤人命有多硬,這樣都沒有熬死她。”
大門外,溫桑晚抬頭望著溫府匾額,陷入沉思。
溫府上空有不少陰氣盤旋,這是冤死怨氣不散被束縛,足以證明這裏死過不少無辜之人。
照理來說,天子腳下龍魂盤踞,怨氣鬼氣都會被龍氣驅散。她從城南門走進來,卻看到偌大京城飄浮著若隱若現的黑氣。
這可不是件好事,龍氣減弱帝星不穩,那可是戰亂的征兆。萬萬沒想到她剛重生就遇到這麼大一件天地異象之事。
溫府門前的下人,看到大小姐,內心慌亂,弓著身子靜候,大氣不敢喘。
“哎喲~我的晚兒,你可算回來了,讓姨娘好好看看……這幾日,可把我嚇壞了。”
李香蘭假模假樣哭泣聲從門內飄出來。
人未到聲先落,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姨娘感情有多深厚。
溫桑晚被這一聲哀怨哭嚎聲抽回思緒,視線落到門內。
一眾丫鬟下人跟在李香蘭身後,浩浩蕩蕩走來,這架勢和送葬隊伍有得一拚。
方才來的路上,她可沒少聽路上行人的閑言碎語。
什麼溫府大小姐被山匪擄去,什麼野獸咬死,失去清白等等,這些閑言碎語落在一個未出閣的女子身上,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
古代女子講的是清白,守德,身後若讓人非議,幾乎都是滅頂之災,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她不是古人,可沒有那些嬌嬌弱弱的性子,不在意這些東西,但也不會容忍別人欺辱到她頭上。
看著李香蘭哀怨的模樣,眉眼微微上挑,跟她比慘?比柔弱?比無辜?這玩意誰還不會了?當即開大嗓門哭泣:“姨娘,你為什麼要把我一個人扔下,嗚嗚……”
溫府外尾隨不少圍觀熱鬧的百姓,全因溫桑晚這張臉太招搖過市,整個上京城臭名昭彰的‘名人’,大家聚集在這裏隻為看好戲。
她這一嗓子下去,瞬間變味兒。
人群議論聲炸開鍋。
“溫大小姐的話,聽著,怎麼不對勁呀?”
“是呀?不是說這位溫府姨娘為了救她,舍大義,以自己做誘餌引開山匪,跑回來的時候還去府衙擊鼓求助了,她們不是情深似海嗎?”
“你說這事兒我知道,那天有官差大人出城了,後麵怎麼樣,不得而知了,我還以為這位溫大小姐被救回來了呢,現在看來……好像……”
“噓……你們小聲點,讓這位大小姐聽去,有你們好果子吃。”
“哎哎哎,別說了,那位姨娘出來了,有熱鬧可瞧了。”
隨著議論聲此起彼伏,溫府外聚集更多看熱鬧的百姓,其中不懷好意目光打量溫桑晚的不在少數,就不知是哪家府裏的眼線了。
溫桑晚一嗓子下去,李香蘭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往前邁幾步,繼續裝可憐哭嚎:“姨娘,我在馬車後麵怎麼叫你,你都不理我?你為什麼要把我扔在官道上,我好害怕……哪裏有山匪了?你讓我一個人走官道,我好害怕啊……”
嚎完這嗓子,看到李香蘭後麵又出現一撥人,為首的是被攙扶的老太太,她心裏了然幾分,應該是原身祖母了,當即停下腳步,眼眶紅紅,“祖母,晚兒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嗚嗚……晚兒好害怕,我不知道姨娘為什麼要把我扔下馬車,根本就沒有看到山匪,晚兒走了好久的路……”暗暗齜牙,為了哭得更真實,借著提裙擺的掩勢,狠掐了一把大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