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草幹枯, 一點火星就能將它燎原, 隨風招搖中, 露出了點點滴滴的綠意,新發的嫩芽從根部萌發,有幾隻爭春的七星瓢蟲,死死抱住草葉,最後還是被拋棄,重重跌落在草地上, 又滾入水窪裏掙紮。
泥漿在桑落的腳步聲下,趁勢攀附在桑落和桑少海的鞋麵,桑落的發絲迎風飄揚, 像為她披上黑色的頭紗,清麗的眉眼徹底映入桑少海的瞳孔深處,六年前的青澀模樣, 已找不到根源。
麵對桑落突如其來的冷漠,桑少海都已經有些習慣,收回被推開的手, 桑少海上前小半步,和桑落並肩站立,肢體上的表達,總比蒼白的語言好得多。
看著冥頑不靈的桑少海,桑落感到無奈的同時, 心裏感到溫暖, 即使在時隔多年, 在她無數次的將桑少海傷得體無完膚後,他還是會在她需要援助的時刻,給她帶來光明,桑落抽動了下酸澀的鼻子,說道:“少海, 你不需要做到……”
沒等桑落將話說完,桑少海就抬手捂住了桑落的嘴巴,冰涼的指尖在溫熱的觸感下, 開始緩慢的移動,描繪出桑落的唇形,桑少海低音炮的嗓音說道:“救小寶是我自己的想法,你不必覺得負擔。”
在桑少海過分親密的動作下, 桑落的身體就像被冰封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冷庫裏,原本紅潤的嘴唇,刹那被寒霜覆蓋,刻意避開水窪的雙腳,又
驚慌失措的踏入其中,濺起浪花朵朵。
“小心點,這麼多年,也沒改掉你毛毛躁躁的性格。”呼吸垂直落在桑落臉上的桑少海,眼裏是不容忽視的關心和在意,邊說桑少海邊快速撲向桑落。
伸手摟住快要跌倒的桑落,桑少海本就淩亂的劉海,更加的雜亂,眼神直直的跌入桑落的眼眸深處,拉緊的文雅容顏, 使得桑落的呼吸暫停,當胸腔裏最後一點氧氣都被耗盡時,桑落才開口說道:“隨便你,去哪是你的自由。”
看著氣急敗壞,明明是怕拖累他牽涉進來,卻要裝出一副嫌棄他多管閑事的模樣的桑落,桑少海啞然失笑, 無奈的搖了搖頭, 抬起腳步,跟上已經走遠的桑落,隨著距離廢棄小學的縮減,兩人的表情都變得嚴肅。
不知從哪弄束幾條破被子,綁匪們把被子鋪在避風又避開路人視線的角落,三人一堆的坐著吹牛,隻有綁匪甲靠在窗邊放風, 發現初時他們的來路上有兩個人影一前一後的向這邊快速趕來,綁匪甲立即收起閑適。
朝著其餘綁匪吹了個口哨, 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後,綁匪甲又對著窗外桑落們所在的位
置, 揚了揚下巴, 示意他們看過來後, 說道:“人來了,我去通知宋小姐,你們準備準備。”,
綁匪們各自看了一眼窗外, 點了點頭, 無意間撇見小寶眼部鬆垮的黑布,眼裏升起一簇火焰,隔
著遠距離瞪著綁匪甲,動了動嘴角,看著即將到達的桑落們,選擇了閉嘴。
精神疲乏, 神情在長時間的放空狀態下,變得木愣的小寶,得知桑落的到來, 心裏既欣喜又憂愁,麻木的雙腿小小的掙紮了下,感覺到有人對他投來注意力後,隨即呆立住,嘴唇微張的無聲呼喚著桑落。